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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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宁溪带来的病人很有特色，发热、腹痛、血痰，说是让药婆看过两回，当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致，但吐了几次，一?点都没有好的迹象。

&esp;&esp;另一?个腹大如鼓，脾脏超过脐平线，十分可怖。

&esp;&esp;程丹若给他们切了脉，询问病史，很快断定是血吸虫病。

&esp;&esp;她?在科普和搞迷信之间，面不改色地选择了后者?：“是蛊虫作祟。”

&esp;&esp;在场之人顿时色变。

&esp;&esp;宁溪寨主的妻子脱口就问：“要不要去宁洞？听说他们的药婆很厉害……”尾音在寨主的逼视下消失。

&esp;&esp;程丹若假装没听见，道：“不是人下的蛊，是外头的，呃，野蛊，喜欢生活在水里，寄生在人身，入侵肺腑。”

&esp;&esp;她?没等他们问，便?道，“我开?个方子，你高热不退，用生南瓜子去壳研粉，每日三次，连服一?月。”

&esp;&esp;急性的比晚期容易处理，肝脾肿大真的很难救了，只能尽人事，“你呢，当归、赤芍、桃仁、三棱、莪术、丹参各三钱，鳖甲一?两，制大黄、地鳖虫二钱，水煎服。”

&esp;&esp;顾虑病人的情况，道，“病人留下好好治，别来回山路折腾了。”

&esp;&esp;两血吸虫病的回去了。

&esp;&esp;没一?会儿，宁谷的来了，抱过来个小孩子，说中了邪。

&esp;&esp;“他吃泥巴。”宁谷寨主抱着娃，爹妈在后头畏畏缩缩地偷看，“打?了也不听，还啃石头，吃了又吐，还闹肚子疼。”

&esp;&esp;异食癖？程丹若忖度着，叫孩子坐下切脉，又询问病史。

&esp;&esp;摸过肚子，上腹部不适，肚脐周围一?碰就痛得直叫唤。身上不少红色小泡，孩子不断抓挠足趾和手指。

&esp;&esp;“好像是土痒疹。”一?心拜她?为师的大夫低声说，“我见过这病。”

&esp;&esp;程丹若颔首：“是有点像。”

&esp;&esp;土痒疹就是钩虫病，因为经常赤脚在地里干活，被幼虫钻入，吸血产卵而致。看小朋友这症状，已?经是后期了，可皮肤还在被感染，反复得病。

&esp;&esp;“拿点微烫的热水过来。”她?说，热水可以杀死刚入侵皮肤的幼虫，“一?会儿水过来了，泡一?下手脚，烫两个呼吸出来，做两刻钟。”

&esp;&esp;又斟酌着开?驱虫的方子，“榧子、槟榔、红藤一?两，贯众五钱，煎汁分两次，对了，再把大蒜胶丸拿两颗过来。”

&esp;&esp;药仆急急慌慌应下。

&esp;&esp;贵州的伤兵已?经解决大半，程丹若召集医生义诊时，顺便?把自家?的药仆调来，同?样是帮忙做跑腿、打?扫的活儿。

&esp;&esp;他们是梅韵调教出来的，梅韵又经历过鼠疫这等大场面，别的不说，各个流程清晰明白，就是没经过事儿，容易慌。

&esp;&esp;程丹若没怪罪。

&esp;&esp;她?当实习医生的时候，比他们还慌呢。

&esp;&esp;不过，前有血吸虫，后有钩虫，这地方的寄生虫还挺厉害。

&esp;&esp;她?在这儿思索寄生虫问题，不远处，其他大夫坐在棚里，也在偷瞄她?。

&esp;&esp;贵州这地方，女人出门不稀奇，又是王学起始，读书人的目标不是悟道讲学，就是金榜题名，为政一?方。

&esp;&esp;所以，这群人要么是心学门生，反对卫道士，甚至穿蛮夷的衣服的，要么是有职业规划，没打?算自断前途的，总之，对她?分享谢玄英的权力没啥意见。

&esp;&esp;但走到街头，和三姑六婆一?样真的给人看病，又是另一?回事了。

&esp;&esp;女医不是没有，可都只进?出后宅，从而引出许多龌龊事儿来，闹得医婆的名气愈发得坏。做慈善的太太小姐也不是没有，但都是命人捐钱、捐物，没有自个儿撸起袖子干的。

&esp;&esp;大家?既觉惊讶，又觉古怪，有点反感，还有些?感动。

&esp;&esp;怪怪的，说不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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