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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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一队禁军急匆匆地过来，带着自?己也知道不妙的口吻说：“太后娘娘说，宁远夫人行刺齐王，特命我等捉拿。”

&esp;&esp;“宁远夫人行刺齐王？”头一个?开口的是都?察院的蔡都?御史，他冷冷道，“她为何要行刺齐王？”

&esp;&esp;禁军答不上来，只是道：“我等奉命行事。”

&esp;&esp;“这可不是小罪名。”杨首辅慢条斯理地说，“是齐王说的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太后说的，”禁军谨慎道，“太后身?边的人已经去请御医了，我等只是奉旨办差。”

&esp;&esp;靖海侯平静道：“此乃乱命。”

&esp;&esp;朝中众臣不一定和靖海侯府交好?，但即便是已经和谢玄英有了龃龉的曹次辅，对皇帝也是忠心不二?的。

&esp;&esp;皇长子是长子，更是皇帝唯一的儿子，四舍五入，在朝臣心里就是太子。

&esp;&esp;太子是什么？

&esp;&esp;国本啊！

&esp;&esp;这是刻进士大夫骨子里的伦理观念，平时眉来眼去是一回事，这会儿公然?站队齐王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
&esp;&esp;“不错。”张文华道，“空口无凭，如?何能这般捉拿命妇？”

&esp;&esp;军士对太后……其实也没有那么忠心。

&esp;&esp;真?正对齐王忠心的护卫，现在还在宫外呢，他们忠诚的自?然?是皇帝。再者?，谢玄英在禁军时，没少结善缘，若非太后亲自?发话，他们怎么敢捉拿程丹若？

&esp;&esp;“诸位大人，末将也是奉命办事。”今日当值的禁军千户苦笑一声，重复说辞，“太后娘娘发话，我等自?得照办。”

&esp;&esp;程丹若听到这里，已然?有了主意。

&esp;&esp;她睁开眼，扶墙走出来：“我明白诸位的为难。”

&esp;&esp;“宁远夫人。”众人纷纷侧目打量，没有错过她衣衫袖口的血迹。

&esp;&esp;“太后娘娘……”程丹若慢慢道，“虽遭逆贼蒙蔽，却?终归是天子之?母，我为臣子，自?该听命。不如?这样，你?们将我带去锦衣卫的诏狱，待陛下归来再定夺。”

&esp;&esp;禁军不意她这般通情达理，忙道：“如?此自?然?最好?。”

&esp;&esp;“诸位大人。”程丹若转身?，朝百官敛衽万福，“陛下临行前，将承华宫与皇嗣托付于我，臣妇惭愧，不能再照看皇子，便将皇长子的安危托付给大人们了。”

&esp;&esp;杨首辅从?前不喜她，可今时今日，她能保下皇长子，亦得他三分赞赏，遂颔首道：“夫人且去，圣人自?有裁度。至于皇长子，老臣即便粉身?碎骨，亦会保皇嗣无虞。”

&esp;&esp;程丹若并不信他，可还算信任靖海侯。

&esp;&esp;她拼出这么一个?功劳，谢家难道舍得拱手让人。

&esp;&esp;“皇子眷恋母亲，奶娘喂他总有不足，最好?还是生母喂养两日，可更康健。”她全然?不提自?己，口口声声都?是皇子，“今日皇嗣也受了惊吓，小儿魂魄不稳，夜里容易惊厥。李公公。”

&esp;&esp;李太监连忙上前半步：“夫人。”

&esp;&esp;“若幼儿夜惊，一定要小心。”她再三拜托，“清宁宫后殿的那位奶娘，是为护皇子而伤，过后请女医替她诊治，不要耽误了。”

&esp;&esp;李太监道：“夫人放心，老奴一定办妥。”

&esp;&esp;程丹若这才看向靖海侯，沉默片刻，酝酿表情：“若我不能回来，公爹就让相公忘了我吧。我嫁进谢家数年无子，实在惭愧，请为他另择淑女，延续香火。”

&esp;&esp;靖海侯动?容，配合地开口：“何至于此？！”

&esp;&esp;程丹若没有接话，安静地跪下磕了个?头。

&esp;&esp;不得不说，这番姿态做得十分漂亮。

&esp;&esp;她扮演了一个?忠心的臣子，一个?贤良的妻子，一个?孝顺的儿媳，通情达理又识大体，还有从?容赴难的气魄与胆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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