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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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又浅言薄训了几句，李氏似也渐渐有了些许不耐烦。恰至门外叩了几声轻响，旋即响起婢女通报的声音，李氏闻声眸光微亮，忙唤着令沈长歆进门。瞥眼又望了望沈长昱，不冷不热道：“今日也晚了，你便先回吧！可别忘了我对你嘱咐的。你自己不怕闲言，却记别败了我西院的脸面，更别忘了，你自己的身份！”

&esp;&esp;沈长昱抿了抿唇，不敢说什么，只能讷讷应了句“是”。

&esp;&esp;走到门口，正逢沈长歆自门外进门，二人打了一个照面，沈长昱步子停了停，生疏地唤了一声“二哥。”沈长歆点点头，浅回了句“四弟。”而后再无多言。

&esp;&esp;沈长昱离去了。

&esp;&esp;径直步入内屋，沈长歆恭敬一礼，“孩儿长歆，请母亲安！”

&esp;&esp;“歆儿。”望见他，李氏很快乍现笑颜，现出了一半的坐榻，“来，坐。”

&esp;&esp;沈长歆一笑，听话走上前，在李氏身边坐下了。

&esp;&esp;“何时过来的？”李氏和颜悦色。

&esp;&esp;“半刻前。”沈长歆回道：“刚来便看见碧云阁已来了人，在门外就听见了母亲在训人。母亲好好的，怎么跟沈长昱动上气了？”

&esp;&esp;李氏脸色一暗，说起这个似乎便气不打一处来，怒言，“优柔愚钝，朽木难雕！我一看见这个庶子成日攀着大房和中院的就觉得来气！他这么急着攀着那些人是要做什么？莫不是觉我们孤儿寡母势微，想要变着法骑在我们头上！”

&esp;&esp;沈长歆听言笑了，走到她背后为她捏肩，哄劝，“母亲也说他左右不过一个卑贱庶子，又何必跟一个庶子这般大的气性？再说，若为一庶子气坏了身子，可值？”

&esp;&esp;他言之有理，李氏听罢容色稍霁，微微有了些缓和。

&esp;&esp;见着自己的母亲怒意微平，沈长歆适时开口，“母亲，长歆这一次来，是有一件事想问母亲。敢问母亲，可知晓这些日子，沈长歌的身边多了一个侍读的丫头？”

&esp;&esp;未曾想他会问起这个，李氏眉宇微蹙，略一回思，道：“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，闹得动静还不小，据说原本定下的是老夫人身边大嬷嬷的女儿，结果不知为何，又换了一个。好像还因为这丫头，老夫人还发落了一个婢子，说起来，好像还是你房中的。”

&esp;&esp;“那母亲可知，那丫头是什么来历？”

&esp;&esp;李氏轻哂一声，“还能有什么来历？名不见经传的一个，左右不过是个乡野下买来的。”

&esp;&esp;她执起茶盏欲要啜茶，轻拨了拨茶叶，忽地又想起什么，道：“说起来还真是奇了，你平日总闲不在府里，又从来不问府中之事，怎的今天竟会问起东院的一个小丫头？”

&esp;&esp;沈长歆闻声瞳眸微闪，抬起头望了她一眼，扬唇一笑，“没什么。”

&esp;&esp;李氏却并未就此略过，目光深凝淡望着沈长歆，顿了顿，忽地郑重道：“长歆。”

&esp;&esp;沈长歆微诧抬头。

&esp;&esp;李氏道：“母亲知道你身上的担子极重，也一直忌惮着沈长歌，但母亲还是希望，你的心思，不必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做工夫。你将来是必要行大事的人，需得记清了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，那些人又从我们手上夺去了什么！沈长昱那个庶子我是指靠不上了，唯有你，是我们所有的希望了！”

&esp;&esp;沈长歆自然明白她所说的究竟是什么，不禁眼神一暗，唇角的笑容跟着弱下来，低声道：“母亲放心，儿子都明白的。”

&esp;&esp;他慢慢仰起头，目光静落在头顶高案上的牌位之上，目光凝得很深。

&esp;&esp;“儿子记得他们都从我们这里夺去了什么，从父亲那里夺去了什么。他们夺去的，儿子定都会一一朝他们要回来的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些属于我们的东西，我都会想方设法，让它再重属于我们的。”

&esp;&esp;包括定国公府。

&esp;&esp;包括，世子之位。

&esp;&esp;·

&esp;&esp;更衣

&esp;&esp;临霜一愣，遽然抬起头，“啊？”

&esp;&esp;她一抬头，才赫然发现他身上的外衫尚还敞着，现出了里面雪白的中衣。那中衣的襟口还半张微张，隐隐露着他的胸口。临霜一怔，瞪着眼睛停了半秒，再次把头垂下了。

&esp;&esp;“替我更衣。”

&esp;&esp;沈长歌却似乎存心逗弄，极耐心地又说了一次。向前近了一步，直立在她身前。脸上带着一丝轻笑，他双臂微张，“来吧。”

&esp;&esp;临霜几乎懵了，这样近的距离，他身上的松香气味直侵心肺，几乎冲得她的神思都一下散尽。

&esp;&esp;一边的安小开也仿佛傻了眼，眼睛铜铃似的瞪了半天，突然冲上前，“少爷，我来我来！”

&esp;&esp;“你站着！不用你。”沈长歌想都不想，直接驳了他的请求。

&esp;&esp;而后又催促地下了一言，“临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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