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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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系统：“…………”

&esp;&esp;皇上你好自为之吧，我真的尽力了_（:3」∠）_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皇帝使人往椒房殿传旨时，宣室殿外夕阳正是烂漫，不想用过晚膳即将起驾时，狂风却卷着骤雨不期而至。

&esp;&esp;内侍首领低声劝道：“陛下，不若使几个奴婢前去传旨也就罢了，外边雨下得大，一时半会儿怕也停不下来，您仔细受了寒气，损伤龙体。”

&esp;&esp;皇帝神色沉沉，不发一言，起身到殿外长廊下，但见大雨瓢泼，声势浩荡，雨水如线密密的砸在汉白玉石阶上，飞溅而起，沾湿了玄色常服的下摆，也叫他眉宇间更添几分阴霾。

&esp;&esp;“摆驾椒房殿。”他沉声吩咐左右。

&esp;&esp;内侍首领听得微怔，心下难免有所不解，周遭几个侍从闻声，神情中也不禁略略显露异色。

&esp;&esp;皇后不得帝宠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，临了了，怎么陛下还非得去见她一见？

&esp;&esp;杜若离实际上已经被幽禁，得知皇帝今晚将要驾临椒房殿，便猜测他此行是为废后来的，而皇帝身边的侍从们却都清楚的知道——皇帝已经令人拟定了废后的圣旨，今晚过去，就是要宣读这道圣旨的！

&esp;&esp;今夜大雨滂沱，即将被废掉的又是不喜欢的皇后，陛下怎么非得亲自去这一趟呢？

&esp;&esp;内侍首领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皇帝神色，却不敢问，吩咐人准备行辇，冒雨侍驾往椒房殿去。

&esp;&esp;皇帝的目光在周遭侍从脸上扫过，旋即又面无表情的移开。

&esp;&esp;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，也知道他们在疑惑什么，只是他如何行事，却不必同这群奴婢解释。

&esp;&esp;皇后……

&esp;&esp;虽然不喜欢皇后，但他也不得不承认，除了是杜家的女儿之外，她没有任何过错。

&esp;&esp;今天午后，郎官们奉令拟定废后诏书，有人揣度着他的心思，给皇后拟定了不孝不悌、忤逆不敬等足够被赐死，乃至于可以此为由问罪其母家的数项大罪。

&esp;&esp;郎官试读一遍，神情因为即将有一位皇后死在他的笔下而志得意满，难掩得意，没人发觉皇帝暗中皱起的眉头。

&esp;&esp;只是没等他出声，便另有人看不下去，愤而出首，叩拜皇帝之后，厉声问那郎官：“天地昭昭，尔等难道真的不怕世间有鬼神报应吗？！”

&esp;&esp;那郎官闻声变色，面色惨白，附和之人也不免露出窘迫之色，低下头去。

&esp;&esp;最后还是皇帝做声，授意郎官们以皇后体弱多病为由拟旨，废皇后为静元仙师，在宫中荣养安老，终了此生。

&esp;&esp;皇后无过被废。

&esp;&esp;可出身杜家，就是她最大的过错。

&esp;&esp;只是……

&esp;&esp;皇帝想起百花宴上那个活泼俏丽的少女，她有着一双宝石一般明亮的眼睛，蝶一样轻盈的脚步。

&esp;&esp;大婚那晚，盖头掀开，她眼睛里盛满了欢快与柔情、爱意与缱绻，那时候她是快乐的。

&esp;&esp;皇后不知道，在她被太后训斥，幽禁椒房殿之后，他曾经悄悄去看过她。

&esp;&esp;侍从都被她打发走了，她一个人坐在廊下，神情茫然而空洞的看着远处，像是个找不到家的孩子，孤寂而无助。

&esp;&esp;有那么一瞬间，皇帝的内心深处被歉疚和痛楚占据。

&esp;&esp;这是他的结发妻子啊。

&esp;&esp;他应该近前去说些什么的，至少应该去宽慰她几句，只是几瞬之后，那股冲动消失，他克制住自己没有上前，而是转身离开。

&esp;&esp;他是皇帝，是天子，他要对这天下负责，杜家必须被铲除，而皇后……也必须被废掉！

&esp;&esp;只是心里实在不是滋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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