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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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还琼，过来。”他语气清冷平静，像夜色转凉后树上悠悠坠下的一滴露水。

&esp;&esp;身旁健硕的小厮，霍钟刺一般的眼神，都被他的怜惜隔开。

&esp;&esp;许还琼往前跨了一步，又停住，她用力地对着霍钰再三摇头：“钰哥哥，我不能再耽误你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过来。”

&esp;&esp;“钰哥哥，其实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你先过来！”他生出怒意，绝不是冲着许还琼的，而是因他自身无能。

&esp;&esp;“当真把我看作废物了呀。”霍钟先于许还琼，堵在了两人中间。他那根拐杖恰巧对上燃得最旺的那根烛火，金得刺花眼。

&esp;&esp;“亲弟弟的表妹与我结连理，该是喜上加喜。怎么你们竟像是鸳鸯被棒打了呢？”

&esp;&esp;“哦——是啊，若没我兴风作浪，你们早就该儿女双全了。”

&esp;&esp;偌大正厅，只有霍钟一人言语着，偶尔冲着霍钰，偶尔冲着许还琼。真不知二娘在地下还能瞧见吗，她最爱的两个孩子竟有这样的一天。

&esp;&esp;拐杖撞击的声音绕着横梁唱了三圈。

&esp;&esp;霍钟凑到霍钰耳边，遗憾地提醒道：“别怪大哥不提醒你，你这表妹现在有多脏要多脏。”

&esp;&esp;“够了，霍钟！”

&esp;&esp;照着正脸便是十成力道的一拳，霍钟始料未及，连退三步还是摔在了地上。那血从他的鼻骨开始流，腥味挥散不去，他啐了一口，竟也是深红的血水。

&esp;&esp;“了不起！”霍钟往地上重重地拍了三掌，以表庆贺。

&esp;&esp;霍钰再想上前，却已有小厮架住他。

&esp;&esp;“放开放开。我与二弟自小打闹惯了，这些算什么。”大宽衣袖往嘴边一擦，霍钰借着小厮的力又站了起来。

&esp;&esp;他站得远了些，灌了口茶水，漱了漱口又吐了出来。

&esp;&esp;“二弟既然对自家表妹情深至此，怎么还等到了今日。若你早早提亲，你那舅舅也不会饥不择食，随随便便将女儿许给我吧。”

&esp;&esp;“此次回去，我自会同舅舅讲明！”

&esp;&esp;“来不及了，这人都送我府上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到底想要什么！”

&esp;&esp;“我想要的，难道你有吗？”霍钟的眼神居高临下，他总是给霍钰一种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错觉。并非是他棋高一着，而是他实在太疯了，霍钰甚至觉得有朝一日霍钟会将自己磨碎了变成手中一颗子。

&esp;&esp;只要能将所有人杀进阿鼻地狱。

&esp;&esp;“铺子、生意，你想要什么。”到底是穿鞋的，昂着头的霍钰先败下阵。

&esp;&esp;“呵，这些玩意我要了有什么用，又不是没有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你是想要我的命。”

&esp;&esp;“咦——死了多无聊。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我最讨厌死人了。”霍钟转动眼珠，当真努力思索起来自己想要什么。

&esp;&esp;香烧到只剩小半柱的时候，霍钟终于大开金口：“不然你用小椿跟我换吧。”

&esp;&esp;刹那间面如金纸。

&esp;&esp;霍钰如此，窗下的闻人椿亦然。

&esp;&esp;那是多少年前了，掰着手指头数数，手指头都要不够用了吧。

&esp;&esp;爹娘带着闻人椿和弟弟终于逃到了临安城里。那儿什么都有，高阔的朱漆涂过的院子连着绵延起伏的奇花异草，闻人椿识不得，但觉得好看，比家乡杂草堆里冒出来的小白花好看，比战火烧过的发着焦味的野花更是好看。

&esp;&esp;都说这座城能纳八方来客，可是奇怪，他们一家迟迟落不下脚。小小的闻人椿总是在熙熙攘攘中仰着头，看那些勾金绣花的荷包里掏出一枚枚圆乎乎的币子，看一只只香喷喷的肉包子被塞进嘴里，又很快仍在角落。

&esp;&esp;她起初还是知道礼数的，人家扔掉的东西，她可不要吃。

&esp;&esp;但后来实在过不下去了，爹娘辛辛苦苦捡来残羹冷饭，她怎么能不吃呢。

&esp;&esp;“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姑娘。”

&esp;&esp;旁人是这么说的，她渐渐也这么想了。

&esp;&esp;等到爹娘将她卖给班主金先生，她才血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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