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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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公子以何为凭？”

&esp;&esp;岑照却问。

&esp;&esp;折竹微抬下颌，视线蓦地与商绒看向他的目光相接，他轻抬起手来指向她，“且以她为凭，先生以为如何？”

&esp;&esp;檐外有湿润的风拂来，吹着他的衣袖。

&esp;&esp;炭火盆中的橘皮水煮沸，厅堂内清香酸涩的味道更浓。

&esp;&esp;商绒惊愕地大睁双眼，望着他。

&esp;&esp;岑照的视线在这一对少年少女之间来回流转，不消片刻，他一笑，眼尾的褶痕更深，“便依公子所言，两位快先坐下来喝口热茶吧。”

&esp;&esp;“先生快人快语，这茶在下就不喝了。”

&esp;&esp;折竹眼底笑意敷衍，他侧过脸再看向商绒，道：“我暂时押宝在先生这里，还请好吃好喝，仔细善待。”

&esp;&esp;“这是自然。”

&esp;&esp;岑照捋着胡须含笑应。

&esp;&esp;商绒见少年话罢，转身便走出门去，守在门外的女婢递上纸伞，他倏忽撑开，走下阶去。

&esp;&esp;她想也不想，裙袂携风掠过门槛，满庭淅沥滴答的雨声清脆，她几步下阶准确地抓住他的衣袖。

&esp;&esp;少年步履一顿，一片天光透过纸伞呈出青灰暗淡的颜色，他转过身来，伞檐倾斜遮住她，却不防她忽然握住他的手，又将纸伞往他头顶偏了偏。

&esp;&esp;她披风的兜帽沾了雨水，兔毛镶边湿哒哒的黏起来，她的脸半遮其中，一点儿也没被沾上雨水。

&esp;&esp;“折竹……”

&esp;&esp;她仍旧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。

&esp;&esp;“他有心为张显求公道，也知晓蜀青知府在他眼皮底下与人勾结，但偏偏他手中却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害死张显的，并非于娘子夫妇。”

&esp;&esp;折竹的声音很轻，在满庭雨声里，只有她能听得清。

&esp;&esp;“所以我这个‘田明芳’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‘田明芳’入了岑府。”

&esp;&esp;商绒望着他，“折竹，你想去找真正的田明芳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我住的客栈，便是田明芳与张显入城时住过的那间，她与张显形影不离，何以张显死，她却无故消失？”折竹的目光无声垂落，盯住她始终抓着他衣袖的那只手，“因梦石还不松口，故而明面上，当日诗会上的所有人此时都还羁押在牢内，若真正的杀人者就在其中，他得了田明芳在岑府的消息，必然会有所反应。”

&esp;&esp;张显与当日诗会上的所有人都不算熟识，虽然他们都在冶山书院，但那些人大多出身好，又有些是中了举的，唯有张显出自寒门，是个秀才。

&esp;&esp;他们既瞧不上张显，又为何会邀其一道饮酒论诗？岑照想必也觉出其中的蹊跷，何况他知张显为人，也知于娘子夫妇为人，知府那边的说辞还蒙骗不了他。

&esp;&esp;所以此案的症结，便在于失踪的田明芳。

&esp;&esp;而今栉风楼中跟随折竹而来的人自刘玄意死后便回去一半，剩下的，也已跟随姜缨去探查妙善道士的旧闻。

&esp;&esp;他如今身边尚无可用之人，为保全商绒，便只能先将她留在这里。

&esp;&esp;岑照需要证据，而他也需要借岑照找出证据。

&esp;&esp;“我该早些告诉你，不必演得那么认真，”

&esp;&esp;折竹想起方才她进门时对岑照说的那番话，他扬眉，盯着她，“否则，你也不会连‘显郎’都能叫得出口。”

&esp;&esp;“我……”

&esp;&esp;商绒的脸颊红透，她嗫喏着解释，“我听于娘子是这么唤她夫君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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