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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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她抿紧嘴唇。

&esp;&esp;她说不出“不怪”二字，帝王温和的眉目之下似乎总蕴藏一分尖锐的压迫，可她以沉默相抗，半晌，他徐徐一叹：“明月，你年纪尚小，不知朕的用心，更不知防患于未然，斩草要除根的道理。”

&esp;&esp;商绒垂着眼帘，喉咙发紧。

&esp;&esp;淳圣帝在等她，等她承认他的旨意，可殿中寂寂，好一会儿，他也没等到她开口说话，他的神情微沉，但见她郁郁寡欢的眉眼，他苛责的话语哽在喉间半晌，与她对峙。

&esp;&esp;“陛下，贺大人与小贺大人，还有敬阳侯已在殿外候着了。”

&esp;&esp;宦官德宝一进殿便察觉到气氛不对，但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躬身上前禀报。

&esp;&esp;“让他们进来。”

&esp;&esp;淳圣帝开口。

&esp;&esp;贺仲亭父子两人与敬阳侯一进殿，便瞧见那位明月公主，敬阳侯的神情一滞，随即与贺仲亭父子一道跪下：“臣，拜见陛下，拜见明月公主。”

&esp;&esp;商绒有些恍惚，听见声音也没抬头。

&esp;&esp;贺星锦听见淳圣帝唤他们起身，他站起来的瞬间，不经意般瞥了一眼她。

&esp;&esp;那位小公主安静地坐在椅子上，鬓边的步摇晃也不晃。

&esp;&esp;“敬阳侯，贺卿，你们快来瞧瞧，这幅山景图如何？”淳圣帝将两位臣子招来身边。

&esp;&esp;“奇绝。”

&esp;&esp;敬阳侯捋须一观，点点头，称赞道：“这笔法纯熟，行云流水，实在是不可多得。”

&esp;&esp;“是么？”

&esp;&esp;淳圣帝眼底带笑，却道：“比之你儿知敏如何？朕听闻，他在山水上的画工极好，诗文也不错，朕原还有意让他入朝。”

&esp;&esp;此话一出，殿内方才还柔如春水的气氛顷刻结冰。

&esp;&esp;敬阳侯脸颊的肌肉微微抽动，他立即俯身跪下去：“陛下，犬子任性，皆因臣这个做父亲的管教不严……”

&esp;&esp;商绒看着，那佝偻身形伏趴在帝王脚边的敬阳侯，便是赵絮英的父亲。

&esp;&esp;帝王的心思向来阴情难测，谁也不知他此时究竟是怒是喜。

&esp;&esp;“赵卿这是做什么？起来回话。”

&esp;&esp;淳圣帝看也没看他。

&esp;&esp;“是……”

&esp;&esp;敬阳侯冷汗涔涔，缓缓起身。

&esp;&esp;“朕不过是怜惜知敏之才，想让你劝他早日回来，”淳圣帝的面色平静许多，“何苦为了一桩亲事而意志消沉。”

&esp;&esp;“是，臣谨记。”

&esp;&esp;敬阳侯垂首低声应。

&esp;&esp;“贺卿以为这画如何？”淳圣帝不再继续之前的话头，转而去问一旁的贺仲亭。

&esp;&esp;“的确极妙。”

&esp;&esp;贺仲亭恭谨地答。

&esp;&esp;“可朕却觉得，笔法虽纯熟，却比不得朕的明月落笔生动，”淳圣帝在那画墙前踱步，最终停在商绒那幅一年前所作的一幅红枫图面前，他回过头来，大约是一时兴起，便朝商绒招手，“明月，你已见过外面的山川，想必如今心中应该诸景皆备，不若画上一幅，让他们瞧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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