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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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以为月问星多少会犟两句嘴，不想刚才还跋扈到往他脖子上乱捅的人，眼下却成了风一吹就倒的幼苗。

&esp;&esp;不仅乖乖儿站起身，还期期艾艾地说：“奚昭，我……我先走了。”

&esp;&esp;大半夜撞鬼本是件骇人的事，可眼下奚昭只觉得她可怜。她拉住月问星的袖口：“你打算去哪儿？又在府里乱逛吗？”

&esp;&esp;月问星“嗯”了声，又幽幽道：“我有伞。”

&esp;&esp;言外之意就是不用淋雨了。

&esp;&esp;可这话只让奚昭想起上回撞见她的情景，心底跟倒了醋似的，直发酸。

&esp;&esp;她不愿松手：“再陪我一会儿吧，左右我也睡不着，一个人待着总闷得慌。”

&esp;&esp;“可……”

&esp;&esp;“绥绥，”月郤突然截过话茬，“你现在身子还不大康健，和鬼魄挨得太近并无好处。”

&esp;&esp;奚昭却连看都不看他，自言自语般说了句：“那也比靠近害我的人好。”

&esp;&esp;月郤浑身一僵。

&esp;&esp;她的声音不大，轻飘飘落在这雨夜里。

&esp;&esp;却比刀剑还利，活生生将他的心剜出个血淋淋的缺口。鼓胀在心腔的怒火被捣碎成齑粉，怒意顿消的刹那，他突然生出股无法言说的挫败。

&esp;&esp;“我不是，不是……我没有……”他艰涩解释，但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清楚。

&esp;&esp;“也是，”奚昭又道，“连你的亲生妹妹都能拿年岁压人，长她几岁就可以随意安排她的去处，我又算得什么。本就是寄人篱下，何来指摘你的道理。”

&esp;&esp;月郤脸色一白，头昏耳鸣中，眼前陷入一阵阵的黑。

&esp;&esp;他知晓这事错在他。

&esp;&esp;若她打，他可以伸出颈子由她落刀。

&esp;&esp;若她要骂，他也能一声不吭地任她出气。

&esp;&esp;可偏偏奚昭不看他，忽视着他。

&esp;&esp;现下竟还为了个早死的孤魂嘲讽他。

&esp;&esp;为了个差点儿就扎破他脖颈的疯子说话！

&esp;&esp;凭什么！

&esp;&esp;断没有这样的道理！

&esp;&esp;被妖法止住的血又涌了出来，缓慢淌过他的脖颈。

&esp;&esp;那血洞像是布上的一个豁口，带走他的理智，不安与愤懑开始从中流出。

&esp;&esp;他在夜色中紧盯向那抹游魂，呼吸急促，像是濒临爆发的凶兽。

&esp;&esp;“妹妹？”他冷笑，“月问星，这话不如你自己来答——你又何时把我当成过兄长？何时当过！”

&esp;&esp;月问星默不作声地看着他，冷白的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。

&esp;&esp;她没反应，月郤的质问便像是落在棉花上的拳头，徒劳无力。

&esp;&esp;他紧闭起眼，长舒一气。

&esp;&esp;看似冷静，唯有鼓起的青筋显出几分端倪。

&esp;&esp;可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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