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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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他向一个神志不清的妖鬼发什么疯。

&esp;&esp;再抬眸时，他眼底的戾色已归于平和。

&esp;&esp;“绥绥，问星的事等你好些了再说。已经很晚了，哪怕睡不着，眯一会儿也好。”

&esp;&esp;说话间，他提起步子，想要往前。

&esp;&esp;可刚迈出一步，原本拥衾半躺的奚昭就倏然坐直身子，抱着被褥往角落里躲。

&esp;&esp;“你别过来！”那病恹恹的脸色中陡现出警惕，她紧盯着他，“你又要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这反应迫使月郤顿住。

&esp;&esp;他的神情间划过一丝茫然，随后才意识到，她是在怕他。

&esp;&esp;又或说，是在排斥他的靠近。

&esp;&esp;可不该是这样的。

&esp;&esp;月郤一动不动，茫然未褪，手还僵在半空。

&esp;&esp;他自小就活在堆金积玉地里，从没人拿规矩束他。就这般养成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，无论谁的脑袋都敢拿弓箭指一指。哪怕爹娘离世后，也有兄长庇佑，一贯不懂得如何向人低头。

&esp;&esp;而眼下，她的避让在无形中化成巨石，重重砸在他的脊骨上。

&esp;&esp;“我……”他慌惧开口，又往前一步，急于解释，“我没有要对你做什么，绥绥，你——你别这样，别躲我。”

&esp;&esp;“别过来！”奚昭抓起藤枕砸出去，同时又往后退。许是太过激动，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，额上渗出冷汗，手臂也小幅度地痉挛着。

&esp;&esp;月问星横在中间，视线在二人间来回游移着。她似乎不大理解眼下的境况，许久才意识到奚昭的反应有些不对劲。

&esp;&esp;那双凤眼里浮出慌色，她无措地唤道：“奚昭，奚昭……”

&esp;&esp;那藤枕恰好砸在肩上，月郤被打得身子歪斜，头脑一片空白。

&esp;&esp;他无意识地往后退：“好，好，我不过来，我不过来——问星，药！拿药！”

&esp;&esp;月问星也慌了神，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。

&esp;&esp;“药……要吃药……”她低语着，越是心急，手就越抖。

&esp;&esp;好不容易拔开瓶塞，她一股脑儿倒出好几粒，跪在床沿，俯身便要往奚昭嘴里塞。

&esp;&esp;“奚昭，奚昭……张嘴，是药。”她语无伦次，心弦也已紧绷到极致。

&esp;&esp;谁知奚昭根本不吃，甚至避如蛇蝎。

&esp;&esp;她紧捂着抽痛的腹部，摇着头往后躲。仿佛那不是缓解病痛的丹药，而是什么害人的毒物：“不吃……是要害我，拿走，拿走！”

&esp;&esp;从那断断续续的抗拒中，月郤明白了。

&esp;&esp;——她是怕他又往药里放了什么东西。

&esp;&esp;意识到这点的瞬间，压抑在心底的情绪陡然爆出。

&esp;&esp;“没有！没有！”

&esp;&esp;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，像被逼入绝境的困兽，眼眶因泪意涨得通红，偏又怒目切齿。

&esp;&esp;“我从没想过害你！我只是，我只是——”

&esp;&esp;话至一半又戛然而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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