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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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（第4页）

&esp;&esp;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，听到身后有人说——

&esp;&esp;“起东，放手。”

&esp;&esp;姚起东松了力气，但还是没放开钳制，只微微扭过头，宁凛不知何时已来到身后，不远处站着表情晦涩不明的江喻。

&esp;&esp;后者抬头看向他，冲他微微摇了摇头。

&esp;&esp;姚起东低声说：“阿凛，这人有问题。”

&esp;&esp;但宁凛没有回答他。

&esp;&esp;外面人声与车流声近近远远，他魔怔了似的盯着他怀里的女人看，没有说话，也没有动作，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她，好像连呼吸也怕唐突了她。

&esp;&esp;某个时刻，姚起东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很多情绪，纷纷闪过，快到难以捕捉，震惊、狂喜、悲哀……都杂糅在他的脸上，最后成为一种难以名状的卑微。仿佛在怀念，但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配去怀念。

&esp;&esp;宁凛沉沉吐出一口气，把病历单塞进大衣口袋，“没关系，放开她。”

&esp;&esp;姚起东站立不动，但松开了手。

&esp;&esp;匡语湉扶着墙，疯狂地咳嗽起来。

&esp;&esp;细白的手指扣着墙壁，缺氧和疼痛让她直不起腰，胸腔里更像是扎了一万根密密麻麻的针，搅得她每动一下，就是锥心刺骨的疼。

&esp;&esp;一只手从身边伸来，扶住了她，给了她借力的依靠。

&esp;&esp;她扣着那只手，慢慢喘匀了气，直起身。

&esp;&esp;四目相对，双方都骤然顿住。

&esp;&esp;香格里拉，彩云之南，老街长巷，风吹麦浪。

&esp;&esp;匡语湉退了几步，脚步虚浮，像踩在了虚空中，又像一脚踏过时空，回到了那个记忆里已有些模糊的盛夏。

&esp;&esp;从夏到秋，是她生命中重要的节点，此后余生，是下落不明，是难以寻觅，是殊途不同归。

&esp;&esp;“你……”

&esp;&esp;宁凛的声音清晰，在楼道口的穿堂风中响过。

&esp;&esp;姚起东没搞清楚状况，只是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诡异，当他看到女人突然红了双眼时，这种诡异达到了顶点。

&esp;&esp;他思考着，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。

&esp;&esp;也许因为思考地过于认真，他没有注意到，这个女人突然深吸一口气，高高扬起手。

&esp;&esp;下一秒，清脆的巴掌声响起，宁凛偏着头，恍惚了一瞬。

&esp;&esp;匡语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，但眼底红到吓人，似能泣血。

&esp;&esp;“你不是……”

&esp;&esp;夕阳光隐没。

&esp;&esp;她需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把话说完。

&esp;&esp;“你不是死了吗！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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