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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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愿承您吉言了。”

&esp;&esp;顾以渐谢过了陆九龄，脸上却并没有多少信心，又躬身道：“此事刚才已经禀过了父亲，如今前厅诸位大人都在了。以渐还要回屋换上一身，才敢去拜见。如此，不敢多扰老大人。”

&esp;&esp;“待会儿前厅见便是。”

&esp;&esp;陆九龄也不能再说什么了，只点了点头，由着顾以渐给他行了礼，便看他带着那一拨下人，在长廊上走远了。

&esp;&esp;眼见得人没了影子，他才长长叹了一声：“让先这孩子，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了。向来是最好的脾性，怎么忽然就闹翻了……”

&esp;&esp;让先，乃是顾觉非的字。

&esp;&esp;陆九龄与顾太师交好，是习惯用表字来称呼顾觉非的。

&esp;&esp;陆锦惜也听了出来，对这“最好的脾性”几个字，总觉出几分微妙。

&esp;&esp;她心底好奇起来：“父亲与顾老太师交好，怎么也不知道顾大公子这件事的内中情由？”

&esp;&esp;“一个是朝堂上的老狐狸一头，一个年纪虽轻，道行却也是不比他父亲浅上多少的。闹起事情来，云山雾罩的一片。除了他们自个儿，满京城知道内情的，怕都数不出一只手来。”

&esp;&esp;陆九龄往前走着，大摇其头。

&esp;&esp;他倒是把找女婿那件事暂时给忘了。

&esp;&esp;陆锦惜也就轻轻松了一口气，但对他这话里太高的评价，又有些不理解：“可当年顾大公子，虽厉害，可也不过只是个探花，也刚才入了翰林院当修编。他，有您说的这样厉害？”

&esp;&esp;“怕只比我知道的还要厉害许多呢。”

&esp;&esp;陆九龄在宦海浸淫，年月其实也不短了，有的东西，会有些冥冥的感觉。

&esp;&esp;他笑了起来：“为父混到这把年纪，江南士林里认识的名士两只手数得过来，三教九流里下等一些的一概不识，除却朝上政学要事之外，也无甚旁通。为官三十载有余，至今也不过是个礼部尚书，勉强在皇上那边混了个脸熟。”

&esp;&esp;其实这已经很不差了。

&esp;&esp;毕竟陆九龄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出身，礼部在六部之中也并非最有实权的那一种。

&esp;&esp;一介文人，官至此处，其实已经很显赫了。

&esp;&esp;“可是这一位顾大公子，六年前也不过才二十三岁……”

&esp;&esp;陆九龄摇了摇头，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兴叹的味道。

&esp;&esp;“江南士林，他游学时候，已结交了一半，无不对他心悦诚服。”

&esp;&esp;“这算是‘才气’。”

&esp;&esp;“因读万卷书，敢行万里路，三教九流，民生疾苦，他亦耳闻目睹。”

&esp;&esp;“过金陵曾为河工事建言献策，解了那一年江上水患。”

&esp;&esp;“经沧州，又因缘际端过了一窝贪官污吏，抄来的银钱充实了国库大半。”

&esp;&esp;“甚至一路向西北，去了边关，看了天山，更与西域诸族有过往来……”

&esp;&esp;“这便是‘仁圣’。”

&esp;&esp;陆锦惜听到这里，已有一种隐隐的头皮发麻之感。

&esp;&esp;陆九龄的话，却还没完。

&esp;&esp;“更不用说，当今皇上龙潜府邸时，便与他有伴读之谊。”

&esp;&esp;“那时他才华便已卓然盖世，皇上虽大他好几岁，却视他亦师亦友。即便是后来登基，对他的态度亦不曾有太大变化。”

&esp;&esp;“换了旁人来，谁又能一直有这么个不卑不亢的态度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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