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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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顾觉非便这般轻而易举地进去了。

&esp;&esp;穿着这一身与堂皇的宫禁格格不入的孝服，带着那满面似霜似雾般不明而莫测的神情。

&esp;&esp;这时辰，萧彻才刚起身。

&esp;&esp;骤然之间听得管事太监来报，说顾大学士进宫来面见，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，听错了。

&esp;&esp;直到瞧见太监那面色不对，才猛地一惊：“来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啊，也不到乾清宫来，就说在太极殿上等您。只是，只是奴才瞧着……”

&esp;&esp;那一身的白，实在是太吓人了。

&esp;&esp;太监哆哆嗦嗦了半天，愣是没胆子说出来。

&esp;&esp;萧彻这些日子里心头本就憋着一股火，听得他口齿不清、犹犹豫豫，十分不耐烦，直接一脚就将这瘫软的东西踹到一旁去：“还不速速摆驾？！”

&esp;&esp;于是慌慌忙忙间往太极殿去。

&esp;&esp;伴随着一声“皇上驾到”，萧彻穿着那一身威仪黄袍的身影便自后方绕了出来，只是还未登上台阶坐上龙椅，便一下看见了殿上等候之人今日的服制，一时间也不知怎地一阵心虚恐怖。

&esp;&esp;但紧接着，便是汹涌的震怒！

&esp;&esp;披麻戴孝往金銮殿上来，他顾觉非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！

&esp;&esp;训斥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，可一想到老太师的确是刚去不久，只听说他前阵子病倒过，疑心是一时倏忽，所以强行忍下。

&esp;&esp;只是那面色，却是实打实地冷了下来。

&esp;&esp;萧彻先道：“这几日让先不在，朝野上下诸事繁杂，倒搅得朕成日睡不好觉。有心要夺情请爱卿还朝，又念及老太师头七未过，所以未有动作。今日你来得倒是正好，有关于涿州那边的事情，朕正要与你商议一二。”

&esp;&esp;顾觉非既未下跪，更未行礼。

&esp;&esp;他只是抬着头，注视着眼前的萧彻，这一个已经坐在皇位上十六年之久的皇帝。

&esp;&esp;帝王心是有了，可帝王术还差得太远。

&esp;&esp;眸光淡淡地一敛，他竟然是慢慢地笑了一声，云淡风轻问道：“国势危急，家中虽蒙不幸，亦不敢有所耽搁。只是皇上明鉴，今日微臣入宫，也是心中有惑，想先求皇上一解答。”

&esp;&esp;萧彻心头猛地一跳。

&esp;&esp;往日他从不在意顾觉非行礼还是不行礼，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免不免他的礼，他都会行礼，在这些细处上滴水不漏。

&esp;&esp;可今天他站在殿上，笔直极了，竟是半点行礼的意思都没有！

&esp;&esp;他要问什么？

&esp;&esp;人还在落座在龙椅上，可垂在身侧的手已悄然紧握，竟觉得额头冒汗，喉咙发干。

&esp;&esp;萧彻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。

&esp;&esp;顾觉非只问：“微臣想请教皇上，七日之前，下午酉时，是您派了内侍太监去见过家父吗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你什么意思？”

&esp;&esp;萧彻一颗心都要跳出喉咙口了。

&esp;&esp;他终于意识到了，顾觉非今天从上到下、从头到尾都不对劲！一种奇异的不祥的预感，已将他紧紧地捏住，让他紧绷而窒息！

&esp;&esp;什么意思？

&esp;&esp;顾觉非还有什么意思呢？

&esp;&esp;他这时的目光如此刻大殿外那忽然为天光照亮了的苍穹一样，寥远而空阔，唇角一勾时偏是那浅淡的讽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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