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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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陈啸之没说话。

&esp;&esp;沈昼叶小小地道：“陈……”

&esp;&esp;……那几乎是个走投无路的选择。

&esp;&esp;陈啸之的名字是他们亲密时叫的，她十五岁那年的冬天充斥着这三个字，小昼叶喊这三个字时什么语气都用过。

&esp;&esp;娇的，嗲的，甜的，生气的难过的……那时陈啸之每次都会答应。

&esp;&esp;陈啸之突然开口道：“——沈昼叶。”

&esp;&esp;沈昼叶一愣。

&esp;&esp;“……干嘛呢，”

&esp;&esp;青年说话时，话音里充满着一种恶作剧的、甚至像是和她对着干一般的恶意。

&esp;&esp;“伞坏了不能自己去买吗？”他站在伞下，施施然地说：

&esp;&esp;“我和你撑一把伞，合适么？”

&esp;&esp;不必道谢，那叫加勒特的青……

&esp;&esp;-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陈啸之说完那句话后，二十五岁的沈昼叶愣了一下。

&esp;&esp;加利福尼亚的八月下午，大雨洋洋洒洒，自天穹落入大地。

&esp;&esp;“啊？”陈教授嗤地一笑，重复道：“——沈昼叶，你觉得合适吗？”

&esp;&esp;那句话里蕴含着无尽的嘲讽——我们两个分手十年的人，撑一把伞，异性，撑一把伞，合适吗？

&esp;&esp;沈昼叶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然后沈昼叶看了他一眼，那一眼十分仓皇无措，接着她大概意识到了自己别无选择，便抱着自己的ipad和笔记本，冲进了雨里。

&esp;&esp;跑了。

&esp;&esp;陈啸之在她身后慢条斯理抖了下伞，朝上课的楼走去。

&esp;&esp;——阿十的父母，真的非常爱她。

&esp;&esp;这小姑娘从小就特别的受宠，陈啸之仍记得她奶奶把小孙女抱在怀里的模样，他见过沈昼叶的父亲，那个好脾气的中年男人几乎任由自己的小女儿挂在自己身上。长辈们对阿十这样的小孩的偏爱，向来是毋庸置疑的。

&esp;&esp;她是那种让人见不得难过的孩子，因此阿十从小哭就有人哄，闹就有人抱，天生被宠爱。

&esp;&esp;陈啸之，则是其中，最见不得沈昼叶难过的一个。

&esp;&esp;十年前，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，陈啸之就几乎将沈昼叶捧在了掌心里，见不得她咳嗽见不得她冷，见不得她掉眼泪。她咳嗽那少年就翻墙出去给她买药接热水，她说冷，那时的陈啸之就将自己的被子换给她——她一掉眼泪，那少年就觉得心肝都被拧碎了。

&esp;&esp;——那是陈啸之对沈昼叶的呵护，与他血肉相连，被刻入了他最深处的本能。

&esp;&esp;连五岁时，小啸之都是习惯将小阿十护在身后的。

&esp;&esp;二十年前，1998年。

&esp;&esp;他们是跨越了世纪的一代，可他们那时对这件事一无所知。

&esp;&esp;北京城那时候还不像现在一样大，对孩子来说却是一个充满挑战的世界。本地孩子小啸之带着美国人小昼叶出去冒险。刚下完雨的北京街上仍有积水，盛夏梧桐叶绿得泛光，他们两个小孩子躲开大人的视线，偷偷跑去公交车站。

&esp;&esp;路边积水犹如辽阔海洋，阳光中波光粼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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