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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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你还是个人不是——！”

&esp;&esp;沈昼叶眼眶疼得像要裂开了似的。

&esp;&esp;“我对你不好么，”陈啸之死死盯着女孩儿湿润的眼瞳，逼问：“我还不够疼你？就你干的这些事你要是我亲戚家小孩我早打死你了，只有你，只有你，这么多年我一根指头不舍得碰，捧在手里他妈的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！”

&esp;&esp;“我有时候真想把你嘴给撬开，”陈啸之声音发着抖：“用鞭子抽你，看看你肚子里到底有什么意见。”

&esp;&esp;然后他在漫天风雪中，撕心裂肺道：

&esp;&esp;“你能不能，他妈的开一次口？”

&esp;&esp;沈昼叶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男人。

&esp;&esp;她看见青年人赤红的、烧灼般的眼眶，绝望到好似山崩地裂的神色，单薄衬衫长裤，他的发间落了廿年的雪。然后她透过泪帘，看见青年人的泪重重坠了下去。

&esp;&esp;陈啸之没声没息地哭了。

&esp;&esp;那下沈昼叶心都要碎了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哽咽难忍：“——你要我怎么办？”

&esp;&esp;“陈——陈啸之，”她眼泪吧嗒吧嗒地滚了下来，没头没脑地说：“你要想让我怎么……怎么面对你……呀。”

&esp;&esp;“我该怎么……怎么面对你？”沈昼叶在席天卷地的风中哽咽道：“你对我一会儿冷淡一会儿热切，我一会儿觉得你爱我，一会儿又觉得我可有可无。我想和你说点什么，却总是无从开口……好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似的。我时时刻刻都在意识到，我们不是十五岁的小孩了。”

&esp;&esp;那句话说出口的瞬间，沈昼叶突然感到没什么可怕的。

&esp;&esp;爱意。岁月。无法诉诸语言的杂乱思绪。对真理及荣光的向往。这一切，在那一刹那如发源巴颜喀拉的洪流，冲破了栅口，滔滔奔流向它们本该流向的海。

&esp;&esp;她仰头看着陈啸之通红的眼眶，酸楚地问：“时间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吗？”

&esp;&esp;——你告诉我，陈啸之。

&esp;&esp;“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么多年过得怎么样？”沈昼叶听见自己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坚硬，像无法被摧毁的第谷石板，几乎是逼问道：“为什么不解释，不和我讲你见过什么人，不告诉我你这些年走过哪些路？”

&esp;&esp;男人鼻尖通红，一滴泪滴了下去。

&esp;&esp;“你什么都不告诉我。”她说。

&esp;&esp;沈昼叶将满腔的委屈都倒了出来，哽咽道：“我们没讨论过以后，也没商量过将来，你想回国的事没和我透口风我就认了，可你连决定不回国了也不和我商量，想留在斯坦福你至少也得告诉我一声，把我搞得像个傻子……”

&esp;&esp;陈啸之当即一愣。

&esp;&esp;沈昼叶几乎收不住逼问，心里却觉得怎么讲怎么小儿女态。

&esp;&esp;明明是两人积累已久的矛盾爆发，如今却像是普通的情侣吵架——哪是这么简单的问题？沈昼叶心酸得要命。

&esp;&esp;——但这竟是头一回。

&esp;&esp;他们之间惯常拌嘴，但其实沈昼叶习惯了退让，陈啸之则习惯了包容，交往这么长时间，竟连情侣吵架都没吵过。

&esp;&esp;长夜落雪，雪花飞过黑茫茫云杉，沈昼叶擦掉面颊上的泪，大声喊道：“陈啸之你告诉我，有我们这样的情侣吗，你为什么连对我都若即若离的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和我搞暧昧——别人当炮友都比我们强，不对，就是比我们强——”

&esp;&esp;沈昼叶想到那些她的纠结，难过得耳根都泛了红。

&esp;&esp;“你好像不在意这东西，所以我总告诉自己这些都是虚的，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在乎我。”

&esp;&esp;陈啸之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……可我也想要。”女孩子几不可闻地说。

&esp;&esp;“我想要亲密无间，一起窝在沙发上商量未来。”沈昼叶嗓音沙哑酸楚：“哪怕只是买个花瓶，或者商量早上吃什么。我想要心有灵犀，毫无隔阂。”

&esp;&esp;女孩子觉得自己的泪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，以至于每个字都如同沾着血从心里掏出来的。她笨拙地对面前的男人说：“——我想和我们小时候一样，甚至更亲密。你明白吗陈啸之，不是现在这种……”

&esp;&esp;“这种……”沈昼叶停顿了一下，哽咽道：

&esp;&esp;“我们明明这么近，却无法交谈的感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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