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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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这之间，他们断断续续地有过一些相见，但终究宫门有别，见面的次数，统共也没超过十次。

&esp;&esp;长久而无情的时光，其实已逐渐地让他忘怀了一些事。当初的怨愤填胸，也已慢慢被冲淡。但是每每念及那个名字，总有无法忘记的过去浮现在心头。

&esp;&esp;他抬眼四顾。深冬的夜里，天地之间是这样寂静。只有旷野之外，几家零星的简陋农舍里，几条被寒冷冻醒的猫狗在带着颤音轻轻地叫。

&esp;&esp;他落寞地顺着声音看去。天上烟花燃烧时那一瞬间的光亮，微弱地照亮着他的脸。

&esp;&esp;这一刻，他突然想起一句年少时读过的诗：半生寒塘路，烟花一半醒。

&esp;&esp;是啊，烟花本就是冷的。好比他生命中的人和事，再怎么鲜艳热烈地存在过，还是那样轻易就会走向分别。

&esp;&esp;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终于，满满一褡裢的烟花都放完了，四周再没有一点亮光。他手攥着冰冷的石头，茫然地出着神。寒意一层层地侵入他肌肤，而他没有任何知觉。一直坐到天际早霞初升，天空有了隐隐约约的亮光，才终于站起来。顶着放肆的冷风，翻身上马，往敦煌而去。

&esp;&esp;大概是冷风吹的太久，窦宪回去敦煌后就开始发热。

&esp;&esp;吴维安听说了，忙带着夫人用心做的鸡汤，前来探望。不料根本见不到窦宪，就被窦顺拦在了房外。

&esp;&esp;破虏会食

&esp;&esp;这番动静实在太大，很快敦煌郡的上下官员就都得知了。

&esp;&esp;尤以主簿黄朗最愤愤。又是安慰吴维安，“太守别和那种竖子计较！”又是骂窦宪，“早先我只以为他懒，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贪生怕死之徒。现放着匈奴人不计较，往房里藏了个美貌婢女。又不知往哪里去逛了，染了一身伤寒回来。打量着咱们都不知道呢！这听闻了匈奴人犯边，也不管。依他这样下去，敦煌迟早要被匈奴吞并！”恨恨地以手捶桌。

&esp;&esp;吴维安勉强劝他，“也许窦将军另有打算吧。”他话虽这样说，但自己也肯定不了，忍不住发出长长的叹息。

&esp;&esp;之后几天，匈奴犯边的情况越来越糟。

&esp;&esp;不知那年幼的军臣单于是从哪里听来的，说是汉朝有句话，“身体发肤，受之父母”，因此最怕肌肤受损。趁着最近几日的犯边，俘虏了不少汉民回去，施以劓刑。后又听闻汉朝子民最重入土为安，竟丧心病狂地带着人，掘了不少郊外的汉墓，烧打死人。

&esp;&esp;敦煌子民远远望见，都涕泪交加，一窝蜂地来到太守府第，请求开战。甚至有不少年过五旬之人，也挥舞着兵器，发愿上战场杀敌。

&esp;&esp;吴维安忍着心痛安抚他们，答应尽快与匈奴开战，一报侮辱之仇。转头又去求见窦宪。

&esp;&esp;他经过几天的修养，人精神了一点。但才听闻他的来意，便一口拒绝，“不行。”

&esp;&esp;吴维安急道，“为什么？现在匈奴已经逼迫咱们到这份上了！”

&esp;&esp;窦宪不答，只说，“总之，一切等我病好后再说。”

&esp;&esp;吴维安再怎么有涵养，但见他三番四次都如此敷衍，终于还是忍不住摔门而去了。

&esp;&esp;窦顺和木香在旁看的都惴惴，劝道，“世子，要不就答应他们打吧，反正是他们敦煌人自己的事。”

&esp;&esp;窦宪摇头，“阿顺，你去叮嘱邓叠，务必看好吴维安等人，不许他们轻举妄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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