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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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6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刘炟听的心中惊动，逐渐想起之前遗漏的细节：他带皇后回娘家省亲，本是兴起之举。偏偏这样巧，在那一天，无数雉鸟降临窦府。又是他回宫不多久，立刻有星官进宫来报天象有异的。

&esp;&esp;想起王福胜所说，“此人若非神智昏聩，就是蛇蝎心肠。”他心中渐沉。鲍昱为人嫉恶如仇，当是一时的气愤。而崇行呢？

&esp;&esp;“乱则用能，平则去患。”他的那句话至今还留在刘炟耳边，堪称振聋发聩。刘炟是知道的，以崇行那样一个长随的身份，讲不出这样的言语。那么这话由谁所传，也是很明晰的了。

&esp;&esp;何况当时又是崇行偶然地提起皇后落寞，不如带她回家省亲，也好叫外间放心，不至于指责帝王偏宠侧宫。

&esp;&esp;一件一件，当时不觉得如何，此刻看却脉络分明。

&esp;&esp;刘炟想起那个容色淡淡的枕边人，心头忍不住泛起寒意。

&esp;&esp;而王福胜似乎并不知他在想什么，在旁只叹，“先帝过去常说一句话，老奴今日转告陛下。外不忌者，其患难生。内恭忍者，常有别情。”

&esp;&esp;刘炟听的眼波剧烈一跳，倏然的站起身来，“宫里还有事，朕先回去了。”

&esp;&esp;王福胜惊讶地看着他，“陛下这就要走了？”

&esp;&esp;刘炟站起身，点了点头。见王福胜脸色露出留恋不舍的神色，他沉吟了一瞬，道，“你收拾一下东西。等过几日，随着朕回宫吧。”

&esp;&esp;王福胜吃惊地张大了嘴，“老奴”

&esp;&esp;刘炟看着他，诚挚道，“你掌管内廷三十年，一旦不在，底下的人做事都像是没了主心骨。这宫里，还是得你管着，朕才安心。”

&esp;&esp;王福胜眼中浮起感动神色，哽咽着说是。

&esp;&esp;刘炟拍了拍他的肩，转过身，急匆匆地回宫了。

&esp;&esp;他刚回到内廷，便见文鸳等在福宁宫门前。不由地放缓了步子。

&esp;&esp;文鸳却先看见了他，叫道，“陛下！”迎上来道，“陛下去哪儿了？贵人有事要请陛下过去相商呢。”

&esp;&esp;他淡淡地说，“什么事？”

&esp;&esp;文鸳见他丝毫不回答自己，态度也比往常冷淡。虽然不明白为什么，但还是本能地敛了语气，道，“奴婢也不清楚，只是听贵人说，事涉中宫，并非小事。”

&esp;&esp;刘炟听了，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。

&esp;&esp;文鸳看的发憷，但还是硬着头皮福下身去，“贵人已派人去请皇后赴广阳宫了，奴婢也斗胆，请陛下快过去吧。”

&esp;&esp;刘炟到广阳宫的时候，一眼便见履霜和宋月楼分开对坐着。两人谁都没有说话。

&esp;&esp;他心头忍不住浮起疲惫，对着宋月楼开口，“你这样急匆匆地把朕和皇后都叫来，什么事？”

&esp;&esp;宋月楼还是告发

&esp;&esp;宋月楼语音刚落地，殿中便传来“哎哟”一声，是崇行的小徒弟郭宁抱着肚子呼痛。见众人都看着他，他战战兢兢地说，“奴才早上吃坏了肚子”

&esp;&esp;这样的时刻，谁都没心思和他计较。所以崇行皱着眉，嫌恶地说了声“快滚”，便撵了他出去。

&esp;&esp;殿门被关上，履霜冷冷地迫视住了宋月楼。对方并不避让，平静地看着她。

&esp;&esp;最终刘炟打破了寂静，“窦宪？你既指证了他，不妨说一说，他都做了些什么。”

&esp;&esp;宋月楼说是，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。

&esp;&esp;他磕了个头，开口，“回陛下，小人贱名王启，阖家是窦府里的家生奴才。小人的奶奶，从前是皇后亲母、侯府大姑奶奶的乳母。小人的妻子，从前是皇后的贴身婢女。”

&esp;&esp;刘炟听他一上来就强调与皇后的亲近关系，不置可否。

&esp;&esp;他清了清嗓子，又道，“其实自奶奶哺育过大姑奶奶，咱们侯爷就给了恩典，放了小人一家子的身契。小人对这感恩戴德的。后来又承侯爷洪福，考上了个小官，更是把窦府里的一家都供着，当个活祖宗。这样到了今年一月间，忽然府里的世子召见，说要小人多往贺府里头走动，同贺侯搞好关系，让他多多为皇后进言。”

&esp;&esp;刘炟打断道，“那你可曾问过，为什么你们世子选了贺行？”一边看了眼旁边，崇行忙垂手应声，打算出殿门。

&esp;&esp;却听刘炟道，“蔡伦去。”

&esp;&esp;崇行脸色一白，宋贵人也呼吸一窒。却见刘炟再未回顾他们，已把目光重新放到王启身上。

&esp;&esp;王启道，“世子说贺侯爷在京中人缘最佳，又最爱财，是最好接近的，所以，所以”

&esp;&esp;刘炟点点头，“继续说。”

&esp;&esp;王启答应了一声是，“起初小人听了，也是唬了一跳的。谁不知道这同权贵来往，不当心就要落个罪名的？一力地辞了，推说自己不会说话，不会人情往来。哪晓得世子竟是铁了心肠，非逼的小人去贺侯跟前凑。为这，还拿着小人的一家老小出来威胁。”

&esp;&esp;履霜再听不下去，冷笑着说，“你左一句世子让你做，右一句世子逼你，我倒要问问，你是个什么香饽饽，世子放着他的心腹人不用，要用你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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