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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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6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呀，是哪位小皇子出来了。”王福胜忽然侧耳谛听。过了一会儿，指着远处一棵大柳树笑道，“在那里，好像皇后殿下也在。侯爷要不要过去看一看？”

&esp;&esp;窦宪听着他的话，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呼吸。——他已经有三年不曾见过履霜了。

&esp;&esp;这三年间，他一直沉溺在父亲去世的痛苦和自咎里，每日以歌舞美酒麻痹内心。于宫中的宴饮，总是能推就推，刻意地避免了与她的相见。

&esp;&esp;如今一听到她的名字，他竟是愣了好一会儿，脑中才回忆起那个温柔的影子。

&esp;&esp;而胡思乱想间，王福胜已带着他去了柳树那儿。

&esp;&esp;果然是履霜，正带着一个孩子在那儿玩耍。那是个男童，两岁上下的样子，生的玉雪可爱。又穿着一件蝴蝶闹春的肚兜，正扶着树，颤颤巍巍地站立着。

&esp;&esp;履霜蹲在他身边，柔声道，“寿儿，我带你去看花好不好？”

&esp;&esp;那孩子似是听得懂，噘着嘴不停地说，“不，不！走！”扶着树木开始往前迈步。

&esp;&esp;周围的婢女们看了，都笑，“三殿下总想自己走路。”

&esp;&esp;履霜看着那孩子，也笑，“真是大了，小时候他恨不得天天被我抱着。如今手脚有力，是再不肯了。”

&esp;&esp;她还在说着玩笑的话，忽然，前面的孩子跌跌撞撞地摔倒了，手臂正磕在一块碎石上，娇嫩的皮肤一下子被扎破了，涌出血来。

&esp;&esp;鲍昱

&esp;&esp;而一旁的王福胜眼见着孩子一直在哭，忙上前去了，先说了声“参见皇后殿下。”接着便道，“三殿下，三殿下，快别哭了哎。”

&esp;&esp;但孩子对于他和履霜的安慰，都置之不理，只是声嘶力竭地喊着娘。履霜不由地窘迫起来，“这孩子，小时候还依恋我。一大了，只记得他娘亲了。”

&esp;&esp;她身旁的宫女们也都抱不平，“申贵人忙着带大公主，又要安新胎，三殿下一向是跟着咱们的。偏偏这一摔了碰了，还是想着自己的亲娘。”

&esp;&esp;履霜听了，面上闪现黯然神色，但很快就振作了起来，斥责婢女说，“别瞎说，这是母子连心。”更加温柔地亲了孩子一下，“别哭了，寿儿，待会儿就送你去见你娘。”她这样说着，把孩子交给了婢女，抬头掠了掠鬓发。

&esp;&esp;恰好见到他站在不远处，神色怔怔地看着她。

&esp;&esp;初夏了，风中有轻微的荷花香。那样雅致的味道，她却觉得花香太馥郁，令人喘不过气。

&esp;&esp;三年了。

&esp;&esp;一千多个日夜没有见过他。在心中辗转许久，却也庆幸了许久。唯独没想到，会在今时今日，忽然一抬眼就望见他。

&esp;&esp;她定了定心神，对王福胜和左右道，“把三殿下抱去申贵人那儿吧，你们也都跟着去。本宫和兄长说说话。”

&esp;&esp;众人都答应着退下，河边一时大静。她这才凝视着他，轻声说，“好久不见了，窦宪。”

&esp;&esp;窦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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