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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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她轻轻笑了声，抬了抬头，眼中恨意烟消云散，只余下无边无际的同情，同情里又有些嘲讽，嘲讽里又全是同情，仿佛在看一只被囚在牢笼里的大狮子，看他嘶吼着撞向铜墙铁壁，看他发疯，看他露出锋利的牙齿，看他精疲力尽的自毁。

&esp;&esp;姜暖目光饱含同情的笑了笑，花瓣般的唇角打开，最凛冽的冬雪寒风里，她语气异常的温柔。

&esp;&esp;“养条狗吧，至少不违法。”

&esp;&esp;成为顾太太的第九十三天你把顾淮左想……

&esp;&esp;093

&esp;&esp;隆冬深夜。

&esp;&esp;横梁上搭着花架，藤蔓枝叶凋敝，投下暗淡的光影。

&esp;&esp;顾绝瘦背挺直的坐在实木茶桌前，重新点上了烟，深沉如海，涌向无边夜色。

&esp;&esp;姜暖耳朵已经止了血，侧身站在不远处，准备离开。

&esp;&esp;顾绝叫住她，音色低哑：“我们才是最合适彼此的人。”

&esp;&esp;姜暖没接话，“我回去了。”

&esp;&esp;他叼着烟起身，拉住想走的女人，抬手拿开烟，一口烟雾吐在姜暖脸上。

&esp;&esp;毫无防备的姜暖被呛得直咳嗽，苍白的小脸薄如纸张。

&esp;&esp;他笑了笑，抓住旗袍别致的衣领。

&esp;&esp;说不出来的可怖，毛骨悚然的战栗，姜暖心惊胆颤的对上了男人的眼神，很暗，很黑，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，能吞噬掉黑暗的大海，溺毙。

&esp;&esp;她僵硬的双腿已经失去了朝前踏出一步的力量，他又要对自己动手了吗。

&esp;&esp;姜暖清楚的看见顾绝揪着她衣领的手，指骨分明，关节用力过猛，皮肉拉扯成虚弱的白。

&esp;&esp;“你母亲偷人，我母亲也偷人。你父亲被枪决，我父亲吞枪自杀。你想活下去，我想要一个家庭。你所有的需求我都可以满足，为什么你始终不肯乖一点，顺从我，服从我！”

&esp;&esp;男人病态泛白的脸随着一字一句的流露，越发阴森，他性格中破碎割裂的东西在这一刻钻出了心脏，刺破了血管，爆裂了紧绷的皮肤，在这一场寒风冷雪里，危险而邪恶的气息犹如带刺的荆棘，占据了空气的每一个角落，挥之不散。

&esp;&esp;顾绝肆无忌惮的提起了他的母亲，这是他不容涉足的隐秘和底线，就这么提了。姜暖难以置信地瞪向他，身体在寒风中打颤。

&esp;&esp;他在疯，比以前更疯！

&esp;&esp;“而顾淮左不同，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庭，我二哥二嫂在家庭亲情上从不亏待他。与你身上流的血不一样，你我皆是躲在潮湿阴暗角落的蛇，血是冷的，是脏的，是罪恶的。”

&esp;&esp;“你住口！”姜暖反驳。

&esp;&esp;“他是不是很宠你，温柔体贴，无微不至的关照？”顾绝笑，“那是因为他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，教会了他虚伪的礼仪，也可以说是对熟人的同情。你说我不够尊重你，顾淮左就尊重你了吗，他的温柔宠溺不过是你把你当做一条听话的狗！你要是对着他张牙舞爪、稍显得不顺从，他这种人绝对比我要更狠。”

&esp;&esp;姜暖听不下去了，“你不配跟他比。”

&esp;&esp;“呵，”顾绝掐住她下巴，手指摸到凝固半干的血迹，眼中阴冷的情绪变得尤为兴奋，“我们才是最合适的，不管是家庭，还是想活下去的信念。”

&esp;&esp;姜暖被他捏着下巴往上抬，被迫与他对视，眼里依旧只有同情，“你很寂寞吧。”

&esp;&esp;顾绝愣住，没说话。

&esp;&esp;“这么寂寞，去孤儿院做慈善怎么样。”姜暖边说边露出淡淡的微笑，“那里有更多和你一样经历的孩子，他们完全比不上你，至少你还能锦衣玉食，这一生都有顾家给你这个天之骄子铺路。”

&esp;&esp;“闭嘴。”顾绝低吼，阴沉的脸色变得凶戾。

&esp;&esp;“好，”她很听话的应下，花瓣似的唇角打开，“如果驯服一群孩子会让你觉得无比讽刺，那就去收养流浪狗，至少它们不会说人话，在身体上永远无法背叛你。”

&esp;&esp;姜暖与沈逢、顾淮左一起长大，在说话这件事上，一直文明礼貌，但也不是所有时候都能保持良好的教养。

&esp;&esp;顾绝被她最后两句话彻底惹恼，发了狠地将她推在墙上，暗黑的瞳孔死死地盯在她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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