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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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6章 回归 粉红720提前＋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当年才六岁粉妆玉琢小女娃，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，眉眼跟她娘一样美貌无双。

&esp;&esp;樱粉色联珠折枝花双林绫绢罗裙，双丝淡黄地印金鹧鸪花束纹纱半臂，挽着薄如蝉翼的雪白鲛绡纱披帛，头上只做家常打扮，梳着回心髻，插了两支赤金累丝凤穿牡丹簪，站在门边，微笑着看着自己，片刻将手放在腰间，对着他福了一福。

&esp;&esp;“这位大人，请问如何称呼？”杜恒霜好奇地看着那人，总觉得他的眉眼，有说不出的熟悉，一见就顿生孺慕之感。

&esp;&esp;站在中堂之上的男人，正是大家以为早就海难去世了的杜先诚，也是杜恒霜的爹爹。

&esp;&esp;可惜他走那年，杜恒霜才六岁，虽然将那时候爹爹的样貌记得牢牢的，但是过了这么多年，杜先诚在海外历经风霜，早就和当年的样子大相径庭了。

&esp;&esp;杜先诚眼里一阵酸涩，忙顿了顿，压下咽喉间那股泪意，笑着说了一句，“霜儿……”

&esp;&esp;杜恒霜听见那声音，如同被雷击打一样，往后蹭蹭退了两步，扶着门边的长柱站稳，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男人。

&esp;&esp;八九年时间过去，人的样貌可能会发生很大变化，可是声音不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。

&esp;&esp;杜恒霜将杜先诚的声音一直牢牢记在脑海里。

&esp;&esp;她早就觉得这个男人出奇地眼熟，现在听见这声音，她再无疑虑。

&esp;&esp;“爹……是你回来了？是你来看我的吗？”杜恒霜如同梦呓一样，轻声问道，一时响起大门四启，又手忙脚乱地关上大门，将阳光挡在外头。

&esp;&esp;杜先诚也很激动。他没有料到，杜恒霜居然一下子就认出他。要知道，当年他走的时候，她才六岁。又过去这么多年，他自己往常照镜子，都觉得认不出自己了。

&esp;&esp;“你关门做什么？我又不是见不得人？”杜先诚莞尔，心情平静下来，往杜恒霜那边走过去。

&esp;&esp;杜恒霜惊讶回头，“爹……你不是？”

&esp;&esp;杜先诚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站定，温言道：“孩子别怕，我没有死，我从海外回来了。”

&esp;&esp;爹原来没有死？！

&esp;&esp;杜恒霜的心里就跟在油锅里煎熬，然后又被拿起来放入冰窖里一样，在最冷和最热处不断徘徊。

&esp;&esp;“爹，你真的没有死？！”杜恒霜再也忍不住，哇的一声扑到杜先诚怀里哭了起来，就像小时候一样，每次被方妩娘教训了，她都要去找爹哭诉一番。杜先诚就会将她抱在怀里，不仅温言抚慰，而且许诺很多条件，要给她带好看的花衣裳、首饰，带她出去骑马，打猎，下馆子。六岁以前的日子，在杜恒霜脑海里，如同置身天堂一样，没有丝毫的缺憾。

&esp;&esp;杜先诚的手抬起来，在半空中停留半晌，才轻轻拍在杜恒霜肩头，“好孩子，咱不哭，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，跟爹说，爹一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的。”

&esp;&esp;杜先诚的胸怀，像山一样坚实、可靠。

&esp;&esp;杜恒霜偎依在他怀里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平静。

&esp;&esp;似乎是一根崩了九年的弦，今日才真正松懈下来。

&esp;&esp;这种感觉，就连嫁给萧士及的时候，都没有松弛过。

&esp;&esp;也许是因为她知道，这个世上，只有一个人会无条件宠她爱她，不计任何回报，只要她高兴，他就可以无所不为。——这人就是她的爹爹。

&esp;&esp;杜先诚心里也极为激动。

&esp;&esp;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终于长大成人，而且过了这么多年，她还没有忘记自己。

&esp;&esp;杜恒霜放肆地哭了一阵子，觉得心里好受多了，不好意思地拿出帕子拭泪，“爹，我失礼了。”

&esp;&esp;杜先诚嗐了一声，扶着杜恒霜到一旁的交椅上坐下，自己在她旁边坐下，紧紧地盯着她的脸问道：“听说你婆母打你了？”

&esp;&esp;杜恒霜“呃”了一声，有些尴尬地把话岔开，“爹，您这几年都在哪里？为什么连个信儿都没送回来？”

&esp;&esp;杜先诚严肃地敲敲桌子，“我问你话呢？不许打岔。——龙香叶那个死婆子，是不是打你了？”

&esp;&esp;杜恒霜又一次咳嗽起来，末了拿帕子捂着嘴嗔道：“爹，您怎么能这样说我婆母呢？再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，我已经好了，不疼了，都过去了。婆母现在对我很好。”

&esp;&esp;杜先诚哼了一声，笑骂道：“小滑头，就知道顾左右而言他。”末了又道：“霜儿，爹回来得晚了，若是早一点回来，我是不会让你嫁给萧士及那小子的。——我好好的闺女嫁过去，居然被那婆子当面打脸！我听说，你的脸都被打肿了，你老实跟我说，到底是不是真的？”

&esp;&esp;杜恒霜低下头，两只手玩着自己腰间挂着的比目鱼玫瑰佩，支支吾吾，不肯正面回答。

&esp;&esp;“你别想打马虎眼。钱伯都一五一十告诉我了。”杜先诚忍着气道。他在海外九死一生，终于荣华归来，却发现妻子五年前已经改嫁，带着两个孩子嫁到京兆尹府上。

&esp;&esp;如果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家，他拼着花上一大笔银子，也要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接回来。可是京兆尹府上，不是他一个刚从海外归来的人动得了的。就算加上他佛朗斯牙特使的身份，也斗不过京兆尹。再说他已经知道，方妩娘已经给那京兆尹许绍生了儿子。

&esp;&esp;有了儿子，就不一样了。

&esp;&esp;杜先诚不明白方妩娘为何会改嫁，就回洛阳明查暗访了一阵子，才明白当年的情形。原来八年前，他的“死讯”传回来了，方妩娘以为他真的死了，带着两个孩子回洛阳祖宅，结果被杜家族人欺负她们孤儿寡母，差一点就要夺走她的家产，将她和两个孩子扫地出门。

&esp;&esp;是当时任洛阳大司马的许绍出面，才保住了他们家的财产。

&esp;&esp;后来方妩娘为他守孝三年之后，就嫁给许绍做了填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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