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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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如愿莫名其妙，盯着欲言又止的玄明看了一会儿，忽然如梦初醒地“啊”了一声，面上刚刚褪去的红晕又有些烧起来，烧得她睫毛眨动的频率都比平时高。

&esp;&esp;她一把抓回香囊：“不行不行，这个还是不能给您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无妨。”玄明不明白自己该是什么心境，憋了半天，只吐出不痛不痒的两个字。

&esp;&esp;如愿却还有话要说，她右手抓着香囊，左手狠狠蹭过发烫的脸，朝着玄明露出个略显尴尬的笑，旋即比划给他看香囊略微毛糙的边缘，红着脸解释：“这个都用旧了，哪儿能拿旧东西送人呢。是我逾矩了，还以为……”

&esp;&esp;她瞄了玄明一眼，把后半句“以为是送好朋友所以没在意”吞回去，讪讪地收了香囊，继续朝玄明笑。

&esp;&esp;……照这么说，若是新的，就能随便送出去吗？！

&esp;&esp;玄明哪儿知道她想的是什么，看着她的笑容，只觉得眉心隐隐作痛，生平吃糖予你花花

&esp;&esp;不管怎么说，水桶是拎上来了，在玄明的帮助下，如愿成功把装满水的水桶运回了蔡氏的小院。她干起活来认真，早把提水桶时的尴尬抛在了脑后，尽心尽力地往返于水井和小院之间，一桶桶倒满放在院内的水缸。

&esp;&esp;最后连养着碗莲的小陶缸也换了新水，如愿心满意足地拍拍勒出红痕的手：“差不多啦。这个天气一缸水用上两三天没问题，我看看……”

&esp;&esp;她站定，目光在院内扫了一圈，最终锁定在临近篱笆的园圃上，“菜地里都长杂草了……我拔个草，您先歇会儿吧。”

&esp;&esp;玄明却没按她的意思坐下：“不必。我还能帮上忙吗？”

&esp;&esp;如愿总觉得他做不来这种田间地头的事，但那几桶水实打实是这位看着如同玉雕的郎君拽上来的，不好意思赶他回去，犹豫着点点头。她看看渐盛的太阳，从桌上抽了草帽，往自己和玄明头上各扣了一顶。

&esp;&esp;这倒是新鲜，玄明顶着扣得歪歪扭扭的草帽，跟在如愿身后蹲下。他发觉头上有些别扭，草帽直往下滑，伸手一摸，果然是拢起长发的位置不太妙，卡得草帽正中的凹陷套不进脑袋。

&esp;&esp;他刚摘下草帽，如愿突然回头，她头上的草帽倒是稳稳当当：“您怎么摘下来了？太阳很晒的，等会儿会越来越晒，一出汗，眼睛都睁不开。”

&esp;&esp;玄明不语，只稍偏头，指尖点在发带束紧的位置。

&esp;&esp;“戴不上是吗？”如愿会意，想了想该怎么办，忽然灵光一闪，抓起拢在肩前的头发给玄明看，“您解下来，扎在前边就好了。”

&esp;&esp;玄明皱眉：“可是女子才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大家都有头发，有什么男女可分的呀。”如愿从来不管这种细枝末节的男女之别，她打断听惯了的后半句，想了想，索性也摘下草帽，拆了垂在肩前的发带，一头长发全拢到脑后，“那您看，现在我和您，还有差别吗？”

&esp;&esp;她单手抓着拢成马尾的长发，侧头看向玄明，神色自若，带着几分和人争辩的固执和天真。阳光透过枝杈浸没她，在她发上是点染发丝的金边，在她身上是轻软的天衣，在她瞳中就是随着眨眼摇晃的光影。

&esp;&esp;而在那两汪日光里，各自倒映出一个小小的他，如愿的眼睛那么亮，光下的眼瞳呈现出浓艳的蜜糖色，好像将他也浸没在其中，拖着他沉入层层水沼。

&esp;&esp;玄明居然被晃得移不开视线，注视那双漂亮的眼睛，在她瞳中下沉，刹那便没入水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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