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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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你要醒了。”将军低沉的声音在耳畔道。

&esp;&esp;余皓怔怔抬头，望向那头盔，将军又说：“回去吧，好好生活，当你想放弃一切的时候……”

&esp;&esp;“……别忘了还有我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余皓！”焦急的声音在耳畔说。

&esp;&esp;余皓感觉到自己正在剧烈地颠簸，仿佛有人背着他正奔跑着，喘息声，汗水气味，风冷飕飕地直往脖子里灌。

&esp;&esp;他的意识正在一点点地回来，陌生的声音不断交谈。

&esp;&esp;“翻他兜里，看校园卡在身上不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去帮他挂号……”

&esp;&esp;手背上一阵疼痛。

&esp;&esp;“太瘦了，瘦成这样。”一个女声说道，“给氧给点滴，观察二十四小时，看看有没有水肿，哎？醒了。”

&esp;&esp;余皓疲惫而虚弱地睁开双眼，医院的白墙与蓝布屏风映入眼帘，护士正在一旁调整他的点滴瓶，再将氧气面罩给他戴好，转身出去叫人，紧接着，辅导员进来了。

&esp;&esp;“余皓，你……你这到底是怎么了？”辅导员小命被吓掉了半条，“用不着这样吧？”

&esp;&esp;余皓脑子还有点不大清楚，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话，安静地看着他。

&esp;&esp;辅导员名叫薛隆，叹了口气。

&esp;&esp;“不想替你去世的奶奶争口气吗？”薛隆说，“人生有什么坎是迈不过去的？”

&esp;&esp;余皓又张了张嘴，这次发出声音了。

&esp;&esp;“薛老师。”

&esp;&esp;“哎。”薛隆无奈地说道。

&esp;&esp;薛隆本来还想着劝退是否仍有余地，这下看来留着说不定还要给自己整更多的麻烦，这学生简直是烫手的山芋，看着又觉得他可怜。但劝退他，与开导他，互相之间并不矛盾。

&esp;&esp;学生在校期间，是自杀还是杀人，学院与辅导员都脱不开干系。但一旦退学，学校就没什么责任了。

&esp;&esp;“我选了个学校外的地方。”余皓平静地说，“这样就不会给你惹麻烦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不是惹不惹麻烦的问题。”薛隆如是说，“今天学院内部开会，我还在帮你争取，一转身你就这样，你……唉！你扪心自问，对得起老师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对不起。”余皓答道。

&esp;&esp;薛隆看了眼表，想了想，晚上还有曼联的球赛，他得赶紧回家，朝余皓说：“你先好好休息，明天你们新的班主任会来找你谈谈，休息好了再来找我。”

&esp;&esp;余皓“嗯”了声，突然觉得自己经历了那一场梦，似乎有什么被改变了。

&esp;&esp;“谢谢您。”

&esp;&esp;薛隆正要离开时，余皓又说了句。

&esp;&esp;薛隆没再多说，生怕刺激了他，学生工作是个高危行业，出点什么事儿，最后背锅的一定是辅导员。他觉得同性恋都心理脆弱，去年某个高校就有一例，两个同性恋谈恋爱，闹得惊天动地，其中一个查出艾滋病自杀，另一个不知道，还跟着殉情。家长没完没了，找学校赔了七十万，辅导员开除了事。

&esp;&esp;薛隆有时候觉得自己应该在家供一尊“杨永信神”，有些学生，就只有电击才能治好，像余皓这种，被电个十次八次他也不同情。

&esp;&esp;回忆

&esp;&esp;余皓安静地躺着，眼里只有校医院的天花板，他听见薛隆在外头朝医生了解情况。

&esp;&esp;“不用转院了，吸入不多，观察下就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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