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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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中央禁军将天子与三公重卿密不透风的守卫着，闲杂人等别说进入，连靠近都是难如登天。

&esp;&esp;澄净天空下，高处的圜丘在云雪间若隐若现，几只小麻雀从面前飞过。

&esp;&esp;她仰头看了看天，日头正艳，追来此处就不见了家奴身影，也不知圜丘内情况如何。

&esp;&esp;就在魏云卿徘徊思索到哪儿去寻家奴之时，忽闻远处隐隐有鼓吹乐声滚滚而来。

&esp;&esp;声如金石，铮铮鏦鏦。

&esp;&esp;分辨出乐声后，魏云卿心口也随着鼓乐声倏地收紧了——

&esp;&esp;太予乐。

&esp;&esp;圜丘祭天结束，御驾要回宫了。

&esp;&esp;少女莫名一阵慌乱，牵马便往道旁回避。

&esp;&esp;冬日里草枯树凋，南郊是皇家祭祀重地，周围没有人烟活动痕迹，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荒野，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。

&esp;&esp;可是——

&esp;&esp;魏云卿转念一想，她为什么要躲藏？

&esp;&esp;只要在警跸外的距离，不冒犯圣驾即可，她怕什么？

&esp;&esp;是她怕见天子，还是怕天子见她？

&esp;&esp;她攥紧了马缰。

&esp;&esp;列阵奔走的声音传来，数百名为天子开道的卤簿，个个整装持甲盾，整齐肃一奔走在御道上。

&esp;&esp;鼓吹声渐近，天子与公卿们的车驾如千军万马滚滚而来。

&esp;&esp;魏云卿屈膝跪倒，双手交叠于地，将头深深低下，地上积雪未融，膝盖上一片潮湿冰冷。

&esp;&esp;御道上，首先出现的是为天子护驾的建安尉骑兵，马蹄踏过，声隆震耳。

&esp;&esp;随后，六匹毛色油亮的黑色骏马出现。

&esp;&esp;旒带猎猎，甲仗森森，六驾缓缓驰行于御道，地上未扫尽的薄雪，在车轮的碾压下，发出轱辘嘎吱的雪碎冰裂声。

&esp;&esp;魏云卿的心也随着冰雪的碎裂声咯噔了一下，她忍不住抬起了头，大胆地往御驾方向看去。

&esp;&esp;一辆朱班漆轮，皂盖朱里，文兽伏轼，龙首衔轭，鸾雀立衡，雕饰以金银的天子大驾缓缓行驶着，朱色的帷幔随车轮的滚动微微起伏。

&esp;&esp;天家的威严压迫，山崩海啸般扑面而来。

&esp;&esp;她仰望着。

&esp;&esp;她看不到帷幔后的天子是何模样，只看到帷幔上投映出一道着衮冕吉服，不动如山，挺拔如松的身影。

&esp;&esp;端严渊默，湛若神君。

&esp;&esp;她看着他——

&esp;&esp;他从她面前走过。

&esp;&esp;他会是她的丈夫，她想，她将成为他的皇后。

&esp;&esp;一念起，万味涌，她再度低下了头，旷野的风在她耳边寂寞呼啸，她的心也如这片旷野一般荒芜。

&esp;&esp;少女低头的瞬间，一阵风吹开了御驾的朱色帷幔，露出幔中天子峻秀分明的侧脸。

&esp;&esp;年轻的帝王面无表情地端坐车中，冕上的十二旒白玉珠，遮住了他的容颜。

&esp;&esp;那十二旒是江山社稷的象征，动，则天下动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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