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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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就好像每个人的童年都会有一个凶巴巴的班主任，每个人骑自行车时都从高坡上摔下来过。

&esp;&esp;就好像每个人都会在小学时遇到一个极温暖的朋友，以及总是忍不住买的小卖部零食。

&esp;&esp;一桩一件，说起来都悉数平常。

&esp;&esp;季临秋沿着他和他说过的每一件事往前走，脚步与话语轮廓重合，没有半分异处。

&esp;&esp;他无法想象姜忘在童年结束以后，在离开他以后会是怎样。

&esp;&esp;怎么就没有去读高中，为什么决定去参军，在寒风呼啸的北方陷在雪中几回。

&esp;&esp;他看不见他在另一端时间里的青春，看不见他们错过的那些日子，唯独看得见去年与此刻。

&esp;&esp;姜忘在某一刻折返回来，这一次选择再来找星望，找他，改写所有的困兽之斗。

&esp;&esp;如今正是周末，许多小孩在操场上嬉笑着放风筝玩游戏，细碎石子跑道还没有换成塑胶跑道。

&esp;&esp;季临秋缓缓坐在石椅上，喉头干涩。

&esp;&esp;他清晰明白，现在的彭星望，与九岁的姜忘，绝不是同一个孩子。

&esp;&esp;今后便是长大了，也绝不会是同一个人。

&esp;&esp;他感到说不出的心疼。

&esp;&esp;人一旦能感觉到刻骨的爱与牵挂，便能骤然间放下许多，又一瞬间肩负更多。

&esp;&esp;像是在某一秒被宿命击中，仿佛呼吸都会烫肺。

&esp;&esp;季临秋掏出手机，再度翻了一次姜忘的个人主页。

&esp;&esp;手机网速比电脑要慢很多，上网并不算快，要等好几分钟才会出现相册里的缩略图。

&esp;&esp;他循着这些照片找了过去，去寻看姜忘曾驻足流连过的地方。

&esp;&esp;老城墙，槐树林，已经被开发商掘成土堆的荒地，还有彭家辉曾经住过好几年的，破破烂烂但烟火气很足的小巷。

&esp;&esp;彭家辉早就搬家了，连那一处棚户区如今都快拆了个干净。

&esp;&esp;季临秋停在炒面摊前，小贩守在旁边看了又看，不确定他是否要光顾自己的生意。

&esp;&esp;电话响了起来。

&esp;&esp;“临秋？”男人声音响起，澄澈又温柔：“你还好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小符她们说你突然请假走了，是在生气吗？”

&esp;&esp;季临秋听着他的声音，半晌道：“你喜欢吃炒面吗？”

&esp;&esp;“炒面？”姜忘笑起来：“很喜欢啊，你想吃的话，有空我带你去个老地方吃，他们家的面特别细，味道我觉得比裕汉这边好。”

&esp;&esp;季临秋看向小贩玻璃推车上的招牌，又问道：“都吃什么类型的？”

&esp;&esp;“我一般习惯加个蛋，少放豆芽青椒，也可以加根肠。”

&esp;&esp;季临秋点点头，对小贩道：“要细面，加个蛋，少放豆芽青椒，再加根肠。”

&esp;&esp;小贩忙不迭答应了，洗洗手忙活起来。

&esp;&esp;姜忘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，愣了一下。

&esp;&esp;“你在虹城？”

&esp;&esp;“对。”季临秋轻声道：“我刚才在红山小学逛了一会儿，等会儿吃完了面，想去火车站坐一会儿。”

&esp;&esp;电话另一头没了声音。

&esp;&esp;直到十秒钟之后，姜忘才深呼吸道：“你在火车站门口等我。”

&esp;&esp;“今天风有点大，要不要我给你捎一件外套过来？”

&esp;&esp;“可以带我妈妈的那一套，”季临秋笑得很释然：“咱们两穿一样的，会不会很好？”

&esp;&esp;男人低低答应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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