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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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混沌声响如同火车穿过隧道，细碎光亮盘旋在水面上方。

&esp;&esp;姜忘睁开眼往上看，伸手拂开水草用力一蹬。

&esp;&esp;他湿淋淋地出现在水面，四周寂静无声。

&esp;&esp;不对劲。

&esp;&esp;这里不是省城。

&esp;&esp;姜忘深呼吸一口气游到岸边。

&esp;&esp;他被撞得衣领都浸了血，下巴大片擦伤手掌半面划开，皮鞋袜子灌满了水。

&esp;&esp;公园湖变成了小河，城市平坦到一眼能望见地平线，此刻正有群鸟飞过澄澈天空。

&esp;&esp;姜忘多少年没见过鸟群，撑着身体往堤坝高处走，发觉哪里都不对劲。

&esp;&esp;二百米外有十字路口，旁侧立着个新建的报刊亭，油漆味儿直冲鼻子。

&esp;&esp;他跌跌撞撞走过去，无视路人的异样目光一手拿起本地报纸，在一众翻盖手机和保健品广告里找到日期。

&esp;&esp;“操。”

&esp;&esp;现在是2006年6月10日。

&esp;&esp;他回到a城了。

&esp;&esp;过时车型和老旧街道像是年代片里的怀旧布景，还有只土狗趁他怔住的同时撩开腿往西装裤旁呲尿。

&esp;&esp;姜忘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回河边，一头闷了进去。

&esp;&esp;再浮上来时还是2006年，只是岸边多了几个指指点点的小孩。

&esp;&esp;姜忘泡在水里脸很臭。

&esp;&esp;“妈——”

&esp;&esp;“回去吃饭！不要看神经病！”

&esp;&esp;穿着花布衣裳的小镇女人把孩子往回赶，天色渐渐暗下来。

&esp;&esp;男人默默游回岸边，拧干衣服往街道深处走。

&esp;&esp;姜忘很熟悉这里。

&esp;&esp;闭塞，偏僻，是通高铁最晚的五六线小城市，也是他十几岁就仓促离开的鬼地方。

&esp;&esp;唯一需要确认的是……

&esp;&esp;如果现在是2006年，那么20年前的我，还存在吗？

&esp;&esp;镇子不大，十分钟就能走到熟悉的地方。

&esp;&esp;麻将馆里有人在高声说笑，乒乒乓乓的洗牌声如同摇奖。

&esp;&esp;露天小摊挂了个灯泡卖卤鸡卤鸭，小贩摸完钱抓一大把面扔进锅里炒，汗水顺着脖颈淋淋漓漓往下淌。

&esp;&esp;所有都和童年记忆一模一样。

&esp;&esp;男人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，此刻更是缄默了声音，如同记忆回溯般往狭窄街道的更深处走。

&esp;&esp;公司团建有时候会组织看电影，他知道一些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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