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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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，他让人将常吾押下，听候处置。伯崇很快来到。大队人马走进常邑，看到处处井然有序，许多人都称赞起来，说芒这么快就将这么个大邑拿下来，可谓勇谋过人。伯崇听得这些话，亦是高兴，看到路边迎候的芒，神色欣喜。&ldo;果不负我望！&rdo;他说。难得兄长称赞，芒竟有些不适应，自谦行礼，&ldo;皆是众人之功。&rdo;接着，他问，&ldo;常吾与家人都已经被捉拿起来，弟还未处置，未知兄长意下？&rdo;伯崇听到常吾二字，脸色顿时沉下，咬牙道，&ldo;不将他剐之烹之，难消我恨!&rdo;说罢，吩咐部下，&ldo;传令，常邑无论男女老幼，尽皆处死，一个不留！&rdo;部下领命，芒却是大惊！&ldo;兄长！&rdo;他忙谏道，&ldo;献邑乃常氏所为，与邑中民人无干！兄长这般屠戮，岂非伤及无辜！&rdo;&ldo;什么无辜！&rdo;伯崇恨道，&ldo;常氏一家也不过数十人，其余人等却有数千。常吾要献邑，他们怎么不阻！楚人进来，他们怎么不杀！苟且偷生，不配为舒人！&rdo;&ldo;兄长此言差矣！&rdo;芒说，&ldo;当时常邑已经坚守一月，受伤者众，饥疲交困，援师却迟迟不至，故而……&rdo;&ldo;你在为罪人说话？！&rdo;伯崇勃然大怒，&ldo;芒！你忘了父母惨死之事么？！你去做楚人的工隶，受了他们黥刑，心亦成了仆隶一般！畏畏缩缩！&rdo;芒亦神情激愤：&ldo;兄长，我曾为工隶，故而知晓生存不易！我当初从铜山出来之时，费尽心血，纵使身死，亦要将每一人平安带回！我等好不容易反攻至此，本当以德服众，兄长却要行以暴虐，视人命如糙芥！兄长复国的初心何在？！&rdo;&ldo;复国初心？&rdo;伯崇盯着他，面色愤怒得扭曲，&ldo;我复国的初心，就是为父母报仇，夺回所有之物，杀尽背叛之人！&rdo;说罢，指着芒，&ldo;将他拉下去，不得让他再放肆！&rdo;左右领命，向芒一礼，便要拿他。芒用力挣开，朝伯崇吼道，&ldo;你口口声声说为父亲，可父亲从不曾滥杀！你会后悔！&rdo;&ldo;父亲就是太仁善，才让人毫无顾忌地背叛！&rdo;伯崇沉声道，拂袖而去。阡陌在芒夺下常邑之后才跟着士卒入城，路上，那个士卒借故过来一两次，跟她说了些话。他叫康，是罗人，母亲是舒人，故而舒语十分熟练。&ldo;楚人可知晓这边的事？&rdo;阡陌问。&ldo;现在也许知晓了。&rdo;康有些无奈，道，&ldo;他们集结举事之前，我本想将消息传出去，可是伯崇防备得十分严，棠地出去的道路都被盯着，我原先托渔人送信，也不敢了。&rdo;阡陌了然，想到自己逃跑的事，皱皱眉。&ldo;会有时机的。&rdo;康安慰她，&ldo;待过了常邑，人烟就多了，找一条船钻到大山的水道里，谁也找不到。&rdo;阡陌心里稍稍安定些，但愿如此。常邑的规模，在这个地方算是大的，有像样的外墙，高而坚固，可以作为防御工事，不过被撞塌下了一个大口。阡陌坐着牛车，才走进城门，却忽而听到纷杂的哭喊之声。循着望去，顿时瞪大眼睛。街上乱哄哄的，到处都是人，带着兵器。阡陌看到有人在抢劫，有人则把屋子里的人拽出来，当街砍杀，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。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，浑身发寒，不知所措。&ldo;这是怎么了？&rdo;她问，声音发虚。旁边的士卒亦是瞪大了眼睛，不知所措。牛车前行，街道边上堆着横七竖八的尸体，血淌了满地。风吹来，带着浓重的腥气，阡陌看到路边一人血ròu模糊的脸，忍不住趴在车的边上干呕起来！这时，忽而闻得一阵哭声传来，阡陌看去，却见前方，一个小女孩从宅子里跑出来，大哭着，手足无措地站在街上，似乎在寻亲人。不远处，已经有人看到了她，提着刀走过来。见那人就要追过来砍，阡陌连忙下车，跑过去，将小女孩拉到身后！那人愣了以下，随即大怒，指着她，嘴里嚷着什么，气势汹汹。车旁的士卒立刻上前，将阡陌挡在后面。其余的杀人者见状，亦围过来，一时间，吵吵嚷嚷。小女孩仍在大哭着，害怕地发抖，阡陌紧张地看着他们，把她抱在怀里。对峙间，一声怒吼传来，阡陌望去，心不禁一松。芒匆匆跑过来，将他们分开。&ldo;做甚？！&rdo;他对舒望大喝，&ldo;拿兵器对着自己人，尔等意欲何为！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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