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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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脸都白了，唯物主义的血就是褪得快。&rdo;桔年崇敬地说。&ldo;晚上跑到这种地方说鬼故事，你真无聊。&rdo;&ldo;说真的，你跟着我干嘛？&rdo;&ldo;我要看看你搞什么鬼，不能做些正常的事么？&rdo;&ldo;比如说？&rdo;韩述好像想了想，&ldo;听说市里准备举办的中学生羽毛球比赛吗？&rdo;&ldo;嗯。&rdo;报纸上都写着呢，学校里也都听说了。&ldo;说起来我还没有认真跟你打过一场，不知道你的水平怎么样，反正我也不嫌弃，要不要你就跟我一块报混双吧。&rdo;韩述漫不经心地踢着泥巴路上碎石子。&ldo;啊？&rdo;跟他打混双？那场景桔年都没法想。韩述见她不怎么认同的样子，嗤笑一声，&ldo;哦该不会是听说这次比赛双打可以跨校，等着那个谁跟你搭档吧。&rdo;他好像永远记不清楚某个名字，那是种充满优势感的健忘。桔年垂首道，&ldo;他叫巫雨。&rdo;他有名字，不是&ldo;那个谁&rdo;。然而提起这两个字，她的心如千百根针在扎。&ldo;那就巫雨吧，职高的那个，我看出来了，你对他&rdo;韩述没有往下说，这一段的留白，仿佛在给桔年反驳的时间。桔年却吞吞吐吐地说：&ldo;我，我大概没有时间打比赛。我要看书，家里的事情也多，我妈忙的时候，还得看着弟弟。&rdo;&ldo;我不喜欢你家里人。&rdo;韩述突然冒出这一句。&ldo;为什么？&rdo;桔年甚为不解。抛开他父亲谢茂华被检察院开除一事不说，给韩院长开车那几年，他父亲说得上尽心尽力，对韩述也颇为周到。韩述可以讨厌她，但是没有理由讨厌她的家人。韩述说：&ldo;他们对你不好，我没有办法想象一对父母为了儿子，竟然可以把自己的亲身女儿说成智商有问题，而且送到别人家里寄养！&rdo;桔年沉默，忽然一个念头闪过。&ldo;是你？&rdo;韩述的左手与右手反复交握，见她看过来，又把手背到身后。&ldo;你是说把举报信贴到书记室门口的事？没错，是我。他们有错在先，怎么，你觉得我做的不对，那难道一点也不恨他们？&rdo;桔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，心中徒有一声叹息。他做了一件&ldo;正义之举&rdo;，自然当大快人心，却完全没有想过，谢茂华是桔年一家的支柱，不管怎们样，桔年是他所生所养，一个普通的家庭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来源，这些年生活会是怎样的艰难，又岂是简单的爱和恨可以一言蔽之？桔年甚至没有打算跟韩述痛陈利弊，她从未奢望过他能懂。一个人不理解另一个人的世界，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。&ldo;前面一点有个小商店，我去买瓶汽水，你要不要？&rdo;韩述问。这一带只有一个小商店，林恒贵，桔年的梦魇。光是经韩述嘴里提起，那个夏日午后的闷热龌鹾和丑陋仿佛还在昨天。桔年一个劲地摇头。韩述有些狐疑，&ldo;你不喝水也不用把你的头晃下来。&rdo;&ldo;别去。他人不好。&rdo;&ldo;拜托，我只是去买瓶汽水难道，他欺负过你？&rdo;韩述并不笨。桔年不愿提起，她只想离林恒贵和他的小商店远一些，连听都不要听到。韩述说：&ldo;算了，不喝了，来的时候经过那小商店，有只讨厌的狗就叫个不停。&rdo;那是招福。说不定也不叫招福，早换了个日本名字了。&rdo;林恒贵过去总说他那条日本名种狗血统高贵，要取个日本名字才好。&ldo;日本名字倒是有个现成的，叫玛勒歌芭子，平时就叫芭子。&rdo;桔年心事重重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，他们已经走到了甘蔗地旁的田埂小路，之前地阴森总算散去了不少。路面很窄，只能容一人通行，韩述让女孩子先走，自己跟在桔年后面一步。他第一次见到没有扎起头发的谢桔年，长发流泻在身后，发梢随着她的脚步，有着旖旎的轻摆。韩述偷偷的伸出手去轻触她的发梢，她没有发觉，他继而大着胆子把它抓在手间，凉而滑，这触感竟然让韩述觉得脖子上系着的围巾令自己有点热。他无法控制地去想，假如这头发入水糙般缠绕在他颈间，会是怎那样的一种感觉。头发本没触觉，可是桔年走路没有留意脚下，磕畔了一下，身子一倾，被韩述抓在手间的那缕头发顿时揪痛了她。&ldo;哎哟！&rdo;桔年一头雾水地转身。韩述没有撤手，那发丝如同盘丝洞的妖孽缠进心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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