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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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6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秦缨松了口气，“那再好不过。”

&esp;&esp;说至此，秦缨盯着眼前的画像，忽然将画像卷起，“我拿回去仔细想想，如今看着，总还有些细微之处不妥。”

&esp;&esp;话音落定，秦缨又看谢星阑，发愁道：“你身边可有会作画之人？”

&esp;&esp;谢星阑还未言语，站在门口的谢坚忍不住道：“县主不必找旁人了，我们公子的丹青自幼跟随老爷修习，当年我们老爷可是被初初登基的陛下亲自点名为其做画像之人。”

&esp;&esp;秦缨听得意外，“你怎不早说？”

&esp;&esp;谢星阑淡然道：“此前你帮刑部办差，我自不好多言，何况我多年不曾作画，画技早已生疏。”

&esp;&esp;秦缨扬唇，“你父亲为陛下画像，那你一定不会差，我的要求其实十分简单，能画出人的眉眼神态便可，有你在我便放心了。”

&esp;&esp;心中大石落地，秦缨颇为欢欣，“明日再同你说如何更改画像。”

&esp;&esp;时辰已晚，待谢星阑应好，秦缨便带着画卷出门，但刚进自己房门，她脚下便是一顿，外间夜风烈烈，江面上更是漆黑一片，唯有江水浪涛声汹涌迫人，秦缨忽然担忧，这一夜的谢星阑能否好眠？

&esp;&esp;旧事

&esp;&esp;翌日清晨，秦缨刚起身便听见外头传来李芳蕤的声音，待梳洗出门，果然看到李芳蕤神采奕奕地站在廊道上眺望江景，秦缨看得松了口气，“看样子是好多了。”

&esp;&esp;李芳蕤转身，一边说一边往隔壁谢星阑的房门瞟，“不是好多了，是完全好了，可没理由让我下船了——”

&esp;&esp;这话是对谢星阑说的，秦缨失笑摇头，“不下船可以，你真回筠州一趟也不错。”

&esp;&esp;李芳蕤不愿意，“不要，便是回筠州，也不是我一人回去，再说筠州老宅空置，我回去也没意思，咱们这一夜好似又走了百里，应该能比预计的快些到慈山县。”

&esp;&esp;清晨的江面上雾气渺渺，两岸青山陡壁相对，奇峻险要，是秦缨未见过的景致，这时一楼甲板上闪过付彪的影子，乃是问早膳在何处用，秦缨闻言带着李芳蕤往楼下来。

&esp;&esp;这楼船松阔，一楼也住了翊卫，付彪开辟出一间厅堂用膳，拢共十多个水手船工则在船尾的甲板上用饭，秦缨落座，又朝外看着与付彪对谈，“付老板家乡何处？”

&esp;&esp;付彪长相憨厚，眼底却闪着精光，此刻不敢轻慢道：“在下是渝州人。”

&esp;&esp;秦缨又看向船尾的船工，“那你这船上的人，可也都是渝州人？”

&esp;&esp;付彪颔首，“在下这船，常年跑京城到楚州、渝州，到楚州慢行十五日，快行十一日，到渝州则要再多四日，因此底下人也都找的楚州和渝州两地之人，这样船靠岸了，要歇息一起歇息，免得凑不齐人手。”

&esp;&esp;船工们常年跑船，各个被晒得黝黑，粗布汗巾着身，精干利落，秦缨又问：“你这船上的人手都是跟了你多久的？”

&esp;&esp;付彪略作回忆，“短的跟了年，长的已经跟了十年之久了，从刚开始做领头起，便一直跟着。”

&esp;&esp;说至此，付彪往外头江面看去，又感叹道：“您别看这一晚上外头还算平静，可再往下走，有好几处暗礁多的险滩都不得马虎，若遇上暴雨天气，有几个山口的江风能把船掀过去，在下从十几岁便跟着师父跑，到后来自己掌船，拢共遇见过三次沉船了，破财便罢了，最害怕的是自己命也丢了，因此这些船工是越老道越好，他们熟悉了路上的险情，也知道如何处置，且他们跑熟一条水路也不易，也不会另更换差事。”

&esp;&esp;朝阳初升，雾气散尽，江面上风软浪平，的确看不出惊险，但秦缨却听得心弦微紧，不由问：“你经历过三次沉船事故？都是何时之事？”

&esp;&esp;付彪回想片刻，“触礁

&esp;&esp;“如今咱们已经出了京城地界，这西面岸上乃是洛州意阳县，因此前面的险滩，被称为意阳十二滩，您看这西侧的山壁，笔直锋利似剑一般，云沧江便靠山壁而下，今日到明日，咱们拢共要过十二道江湾，不但水流湍急，暗礁亦多，天气晴好便罢，若遇风雨，最老道的船工也要提心吊胆……”

&esp;&esp;付彪语重心长说完，又看了一眼前方天穹，秦缨蹙眉道：“若真是危险，不如在前面寻一处码头靠岸？”

&esp;&esp;付彪摇头，“这前头没有大码头了，只有到了江明才能靠岸。”

&esp;&esp;见秦缨秀眉紧拧，付彪宽慰道：“您放心，雷雨天气在下也走过多回，不易出大岔子，但届时风紧浪急，船上客人极不好受。”

&esp;&esp;秦缨放下心来，“这倒不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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