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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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溯史出版社（2022年?修订版）

&esp;&esp;（节选）

&esp;&esp;在?上一章节中，我们考证了程丹若的幼年?时代?，她出身普通，家族并未留下足够多?的史料，只知道她是山西大同人，因避战乱到了陈家。

&esp;&esp;然后?就是泰平十七年?，她忽然跟随名儒晏鸿之上京，期间发生了什么?，确实值得好生探究，但必须强调，做妾一说毫无根据，也不符合现实。

&esp;&esp;陈家不可能把亲戚的女儿送给谢玄英，以良为贱触犯律法?，且以谢玄英留下的文集看，双方绝非是在?不对等的情况下萌生的爱情。

&esp;&esp;至于女扮男装一说，最早出自戏剧《思美人》，乃是杜撰的情节，出处可能是谢玄英的《四一集》——“三月裁新衣，丹娘却着?浅红袍，是吾旧衣……夫妇如此，平生无憾”。

&esp;&esp;但原文只说是着?男士道袍，而非扮男装，想来与“谢郎青衣”一样?，属于夫妻间的情趣，而非有女扮男装之事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总之，无论前情如何，可以确定的是，泰平十七年?的秋天，程丹若侯府事

&esp;&esp;京城，靖海侯府。

&esp;&esp;辰时整，莫大奶奶和荣二奶奶准时到安平堂请安。此时，靖海侯夫人柳氏已?经起身了。她十六岁嫁入谢家，两年?后生下长子谢玄英，今年?也不过三十五岁。

&esp;&esp;因不必出门，未曾盛装，不过一身蜜合色织金缎子对?襟袄，紫色妆花羊皮金边宽襕裙。

&esp;&esp;听?闻她们妯娌二人前来?，略略点头：“让她们进来?吧。”

&esp;&esp;巧手?的丫头替她戴上赤金灯笼耳坠，甜笑?逢迎：“大奶奶和二奶奶真是孝顺，无论寒暑从未迟过。”

&esp;&esp;柳氏唇边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?意：“可不是，我的两个儿媳，一向孝顺。”

&esp;&esp;最后两个字重重咬下，颇有些嘲意。

&esp;&esp;她是继室，自古继室难做，生了儿子的继室更是难上加难。偏生这个靖海侯府花团锦簇，却是各自为营，热闹得?紧。

&esp;&esp;但柳氏已?经习惯了。

&esp;&esp;她端详片刻，见镜中?人妆容得?当，方才开始每日?的晨昏定省。

&esp;&esp;“给?母亲请安。”两位儿媳款款起身，福身问安，姿态恭敬端庄，挑不出任何错来?。

&esp;&esp;柳氏淡淡道：“坐。”

&esp;&esp;妯娌二人落座，却是由荣二奶奶率先开口：“三弟的屋子已?经洒扫过了，一应陈设皆已?换下，秋衣昨儿也送去了，母亲可还有什么吩咐？”

&esp;&esp;柳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二儿媳。

&esp;&esp;谢家共有四子三女，人丁兴旺，皆从草字头取名。老大名为谢维莫，庶出，老二谢承荣，却是前头元配留下的嫡子。

&esp;&esp;荣二奶奶进门后，靖海侯发话，叫二儿媳帮着柳氏管家。

&esp;&esp;一家之主发话，柳氏自然不好?对?着干，也叫她管些零散的家事，美其名曰熟悉家务。荣二奶奶也无不满，无论多小的差事，都勤勤恳恳办完，恭恭敬敬回禀，赢得?谢府上下一致好?评。

&esp;&esp;众人都认为，虽然二爷没有封世子，但也是早晚的事。

&esp;&esp;前些日?子，谢玄英来?信，道是不日?即将返京。柳氏便将此事交给?荣二奶奶，她果然办得?漂亮。

&esp;&esp;柳氏挑不出错，也没想挑错，喝口茶，含笑?夸赞：“你办事，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？”

&esp;&esp;荣二奶奶欠欠身，谦虚又不失矜持道：“分内之事，母亲谬赞。”

&esp;&esp;莫大奶奶作壁上观，一语不发。

&esp;&esp;柳氏无意同她们多说话，闲聊两句，便让她们退下了。

&esp;&esp;大丫鬟换茶上来?，回禀道：“太太，院子都安排妥了，里外洒扫得?干干净净，一点灰尘不见，帐子用的新?纱，透亮细密，我瞧了，糊得?一丝缝没有，寝帐皆换成惯用的，灶上也关照过，今日?做三少爷爱的几?道菜，热水晨起就备着。”

&esp;&esp;毕竟是亲儿子，柳氏哪里会当甩手?掌柜，早早安排大丫鬟盯住。饶是如此，犹且要再关照：“秋日?天气燥，再送几?瓶花露去。”

&esp;&esp;“是。”

&esp;&esp;“可命人去城门外候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早些便打发人去了。”

&esp;&esp;细细问过，均准备妥当，柳氏才舒口气：“不知走?到哪里了，眼见一阵秋雨一阵凉，冻着可不好?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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