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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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三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【没事不要吵，有事找导购。因为导购行动不方便，所以付款请你自己扫码。一切行为全凭自觉，杠我我就道德绑架。——旧渔书店老板阮清承敬上】

&esp;&esp;匡语湉把那牌子放下，再看了老板一眼，他睡得很死，雷打不动。

&esp;&esp;她无奈，绕过前台，走到辅导书区块。

&esp;&esp;旧渔书店的墙壁上贴满了海报，不是村上春树、莫言等的宣传，全是摇滚乐队，显然是老板贴的，好好的自营书店被打扮得像音像店。

&esp;&esp;匡语湉想着匡思敏要的书，目光一一从书架上扫过——这里的书摆放得很整齐，架子也很干净，看起来时常有人打扫。

&esp;&esp;下午的阳光很干净，冲散了阴冷。

&esp;&esp;阳光真好，能驱逐黑暗，世界亮堂堂的，仿佛人心也亮堂堂的。

&esp;&esp;匡语湉在齐整并列的书本前发呆，眼神落在书上，思绪不知道飘去了哪里，等耳边响起临近的脚步声，才意识到自己在走神。她最近经常走神。

&esp;&esp;有人在她身后站定，“小葡萄。”

&esp;&esp;声音像卷烟烧过的哑，语调却很平。匡语湉顿了顿，转过头来。

&esp;&esp;宁凛站在几步开外，穿着一身书店专用的咖色工作围裙，空着的袖子塞进针织衫上的口袋，一手正抓着推车的横杆。

&esp;&esp;他又问：“找书？”

&esp;&esp;匡语湉抿着唇，用力眨了眨眼，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的断臂，很淡地笑了笑，“嗯”了一声。

&esp;&esp;宁凛把车放开，走到书架前，他比她高了好多，站在她身边，她只到他的肩膀上一点。

&esp;&esp;“找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她说出那本辅导书的书名。

&esp;&esp;宁凛点点头，手指点着一列列书本，慢慢抚过去。

&esp;&esp;书本一一摞一摞码得整整齐齐，夕阳光温柔地抚摸过每张书页，铁架子的层高很低，只够匡语湉露出一双眼睛，她从两层的空隙里看他，看他脊背瘦削，身影单薄，落拓又寂寞。

&esp;&esp;宁凛没有回头，光线笼罩在他身上，像一层薄薄的雾。

&esp;&esp;“她叫夏瑶，是我同事。”

&esp;&esp;匡语湉手指一顿，抬起眼。

&esp;&esp;宁凛把一本书塞进书架空隙，“行动组的特招。”

&esp;&esp;微顿。

&esp;&esp;“不跟我住一起。”他说，“只是同事。”

&esp;&esp;匡语湉无所谓地勾唇，她踩着高跟鞋，步子迈得笔直，宛如被人扒光了皮毛，却依然骄傲的孔雀。

&esp;&esp;她站在宁凛身后，“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。”

&esp;&esp;宁凛仰头望着书架，没有转身。

&esp;&esp;“有必要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无所谓，你想和谁一起是你……”

&esp;&esp;宁凛低声说：“我有。”

&esp;&esp;匡语湉动作一停，余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。她鼻子泛着难言的堵塞，所有的伪装因为他这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开始出现裂痕。

&esp;&esp;宁凛没看她，仔细找完一排书架，才推着推车转身，“我去查下库存，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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