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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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杨果摇头，把脸埋进了他的脖颈。

&esp;&esp;徐观安静很久，从包里摸出一支烟，侧过身点燃，单手往外抻，烟灰落进沙滩，然后用空闲的手抬起杨果的脸，认真看进她的眼睛，“你什么时候去的澳洲？”

&esp;&esp;他想起原来老严说过，她是单亲家庭。

&esp;&esp;重逢以后这么久，他却也没听她提到过一次母亲。

&esp;&esp;杨果的眼眶又红了。

&esp;&esp;“你想听吗？”她轻声问。

&esp;&esp;那只小螃蟹蛰伏良久，似乎意识到不再危险，从徐观的手臂上舒展开身体，慢慢爬动起来。

&esp;&esp;徐观感受着小东西在手臂上爬过的酥痒，点了点头，“你愿意说，我就听。”

&esp;&esp;杨果拿过他手里的烟抽了一口，其实也不想说太多，斟酌一会儿，避开他出事的日子，从自己的大三开始说起：“那时候，妈妈来北京陪读，想要我考研究生，然后考公务员，最后进入体制内，找个条件差不多的男朋友，结婚生子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但我已经明白我自己想要的，所以就背着她走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她一定很生气，这么多年，加上今天这次，只给我打过两次电话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爸爸走得早，她生我时年纪也小，她对这些太敏感，很怕我步她后尘。我很理解她，但是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但是我没有办法，我只有离开她，她才能拥有自己的人生。”

&esp;&esp;“是你教我的。”杨果把烟头扔进桌上的烟灰缸，低声说：“你教我自由有多重要。”

&esp;&esp;“澳洲的天真的很蓝，我在那里学会了游泳，还学了风筝冲浪，到处旅行，见更多风景……”

&esp;&esp;一直想一个人。

&esp;&esp;徐观抱得她更紧，两人被围起来的吊床挤到一堆，粗糙的绳索磨着细嫩肌肤，杨果把腿缩进徐观腿间，用额头贴着他的下颌，不再开口了。

&esp;&esp;隔壁的夫妻进去了，很快屋里的灯光也熄灭，徐观把她整个人夹在怀里，盯着近在咫尺的海浪，已经将事件连贯完整。

&esp;&esp;他教过她什么？

&esp;&esp;他只是很顺手的，在自己能及的范围内，偶尔为她行一些不痛不痒的方便。

&esp;&esp;原来当年那个沉默固执的姑娘，被禁锢在小小一方囚笼，窥见一丝天光，就在自己的想象里越爱越深。

&esp;&esp;徐观用手指摩挲着她背上文身的纹路，声音低缓而严肃：“你听我说。”

&esp;&esp;杨果埋首进他温暖的脖子，脸旁的肌肤温暖而干燥。

&esp;&esp;他手臂上的小螃蟹爬到尽头，掉落在地，白沙上划出一道细小的痕，很快被风吹散。

&esp;&esp;“我是个普通人。我父亲出事，汤蕊走了，单高扬落井下石，还有继母……”

&esp;&esp;他顿了顿，沉默着重新组织语言。

&esp;&esp;其实这些不算什么，但他就是一蹶不振，不仅没能成功毕业，也不想用父亲留下的脏钱，没有文凭，无法忍受小公司，还不想看别人异样的眼光，只好选择在打工存钱，最后在菜市口摆了个小摊。

&esp;&esp;幸而老严可怜他，把他收留进自家住的胡同小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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