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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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说话的是个中年女子，这么热的天她还披着披风，身上穿着五彩布缝制的衣服，显得不伦不类的。她身边站着一个头戴木冠的女人，闻言懒懒道：“你以为这人是那么好找的吗？年纪不过十五，还要体态匀称。人家一听是来扮龙女的，吓的银钱都不要了！”

&esp;&esp;清平慢慢走过去，听了一会没明白是怎么回事，但也知道她们在找十五一下的孩子，她思索了一会，下定决心，走过去道：“两位好，村中的里正说你们这招人。”她腼腆一笑，道：“您看我，成吗？”

&esp;&esp;两个女人被突然冒出来的清平吓了一跳，那个穿五彩衣的狐疑道：“里正让你来的？你——”

&esp;&esp;她边上那个戴木冠的女人将清平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，欣喜道：“你今年多少岁了！”

&esp;&esp;清平道：“十三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好好好！”女人仰天大笑，道：“我们是要招人的，不过是要找个人在望海宴上扮龙女，你可愿意？”

&esp;&esp;清平不知道龙女是什么，但听她们说感觉像个戏曲里的人物，便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穿五彩衣的女人皱着眉道：“这样好么？小孩，你家大人呢？便肯你出来演龙女？”

&esp;&esp;“行了，你别说了，人家既然从里正那得到了消息，又怎么会不知道呢！”戴木冠的女人热情的拉住清平道：“请随我来。”

&esp;&esp;清平跟着她走进帐篷，戴木冠的女人道：“我姓王，是这杂耍团的文师傅，我边上那个是武师傅，姓张。”

&esp;&esp;她点点头，文师傅就是教唱词的，武师傅自然是教动作的。帐篷里乱七八糟，王师傅在一堆衣服里翻了两下，挑出一件短衫，递给清平道：“去后面换上看看。”

&esp;&esp;这件短衫十分奇特，无袖，衣襟交叠处用金线袖满了云纹，但衣服只遮到胸下，肚脐及腰腹皆暴露在空气中。清平换好出来，两位师傅眼睛一亮，不约而同道：“就是你了！”

&esp;&esp;清平安下心来，换上原来的衣服。张师傅靠过来热情道：“小姑娘叫什么？住哪里的？”

&esp;&esp;她回道：“我叫清平，家住村西。”

&esp;&esp;清平早在来的路上就编好了自己的身世，只道自己是个孤儿，无依无靠，听闻杂耍团收人，便想进来跟着学些本事。

&esp;&esp;张师傅道：“行了，既然进来了，就跟着我好好学学罢。”又咬牙切齿道：“万绫那死丫头，我就不信没了她咋们就不行了！”

&esp;&esp;王师傅劝道：“人往高处走，水往低处流嘛。人家有真本事，被大戏团挖走了，你也没办法不是？”

&esp;&esp;张师傅怒道：“甚么真本事！还不都是我教出来的，怎么事到临头了，就撂了担子，搁着这么一团人走了，白白浪费了一个月的心血！若是早些说，咋们还可再寻人，可离望海宴就十天了，她居然就这么走了！”

&esp;&esp;王师傅晃了晃脑袋，木冠也跟着一摇一摇的，她沉声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你我便好好教一个出来，在望海宴上得个好名次，好好给她个教训就是！”

&esp;&esp;言罢同仇敌忾的拍了拍张师傅的肩膀，张师傅气势汹汹的看了一眼清平，严肃的神情让她身上那套可笑的五彩衣都有些失去作用了，她对清平道：“来你跟我来。”

&esp;&esp;清平乖乖跟在她后面，张师傅道：“你知道龙女的传说吗？”

&esp;&esp;清平其实是不知道的，但是却说：“知道一些。”

&esp;&esp;张师傅笑了笑，道：“寻常人家自然是只知道一些半点的，若是闵州的人，可能倒是要清楚一些。”

&esp;&esp;说完便细细和清平讲起龙女的传说来。

&esp;&esp;龙女从海中诞生，是一位掌管着海洋之力的女神。她居住在水天相接的辽阔海域，海水中上升的水汽化作天上的云气，她时常在海天交接的地方驱赶着云气，将它们变做各种形象，为迷失在海上的旅人指引方向。

&esp;&esp;龙女每隔五百年就要转生到人间，体悟人间疾苦。关于龙女的传言较多，故事版本也不尽相同，其中最著名的是龙女的三世转生，昭邺

&esp;&esp;临近河岸，树荫洒下一片凉爽，清平抹了一把额头的汗，后腰的伤口浸了汗水，刺痛难耐，她不敢和人说，自己强自忍耐。王师傅见她满头大汗，觉得十分奇怪，道：“这些动作很难吗？”

&esp;&esp;清平点点头，心想岂止是难啊，简直是非常难，一点都不像她之前所说的什么手上脚上的几个简单动作，还要配合着唱词，不能有一点偏差。

&esp;&esp;手上的动作还好，要用一些手势表现人物的情绪，但脚上的就不行了，除非下盘功夫练的极为扎实的人才能轻松驾驭，步履之间错综复杂，据张师傅说等到了台上，还要配合着乐曲的调子，一步一步来。清平起先倒也是极为配合，王师傅自然也是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耐心去教她，但奈何清平毕竟不是专业的，学了两天，还是老样子。

&esp;&esp;王师傅便有些急了，日日紧盯着清平不放，张师傅劝了她几次，看她十分固执，听也听不进去劝说，也就随她去了。

&esp;&esp;于是清平便苦苦和这些形式动作斗争，两日下来，她发现偌大一个杂耍团只剩下几个人，除了平日常见的张王二位师傅，其他人整日躲在帐篷不知在做什么，清平听到一些据木头的声音，见过几个人出来拿着水桶进去，衣服上沾满了颜料。如此，第三日早上，一辆马车来到河边，王师傅和张师傅带着清平恭敬的站在一旁，马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讲究的年轻女子，见到她们便道：“人找到了？”

&esp;&esp;王师傅上前一步，躬身行礼道：“是的，已经教了她三日了，只是这身上的功夫必得打小开始学，可惜这孩子筋骨已经结实了，没那么好调|教。”

&esp;&esp;年轻女子道：“那倒也无妨，其他人顶的上就行，那些我说的东西做好了吗？”

&esp;&esp;张师傅殷勤上前道：“团主可要去看看？”

&esp;&esp;“别叫我团主，俗气！”女子抽出一把扇子扇了几下，很是嫌弃道：“叫我小姐就好，那个演龙女的孩子呢，拉过来我瞧瞧。”

&esp;&esp;张师傅推了一下清平，示意她行礼，脸上堆起笑容道：“团啊不，小姐，您瞧瞧看，这就是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咦？”女子疑惑的打量着清平，突然转身逼近王张二人，厉声道：“这就是你们找来的孩子？生的这么好，家人肯她来扮龙女？莫不是你们拐来的不成？”

&esp;&esp;王师傅急忙摆摆手，推了推清平，道：“你自己和小姐说，你是不是自愿的！”

&esp;&esp;女子眼睛转回到清平身上，清平点点头道：“小姐，我是自愿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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