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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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衣飞石没有回答。

&esp;&esp;去哪儿？他也不知道。只是不能再留下。

&esp;&esp;※

&esp;&esp;家里的客厅和主卧室都被谢茂拆得差不多了，男主人也被谢茂打跑了，来做客的岳云不得已出面收拾残局。他把谢茂扛到客房床上放下，确认谢茂安然无恙之后，拉上门到客厅里继续忙活。

&esp;&esp;门锁咔嚓一声，谢茂就在同时睁开了眼睛。

&esp;&esp;他手里拿着一个缩小版的白衣小童，只有两寸高矮。正是来不及跟衣飞石离开的铠铠。

&esp;&esp;看着谢茂突然睁开那双沉静冷漠的眼睛，铠铠立马捂住脑袋，声音发抖：“君、君上……”饶命。

&esp;&esp;“你原本想告诉我什么？”谢茂问。

&esp;&esp;铠铠很惊讶。

&esp;&esp;衣飞石不敢动谢茂的记忆，干脆斩了前尘，谢茂此时应该进入旁观者的心态。

&esp;&esp;谢茂不会忘记衣飞石，可他也不会记得任何与衣飞石相处的感情与知觉，衣飞石对他而言，只能是一个熟知一切的陌生人。同样，他也不该存在任何对衣飞石感兴趣的情绪。——就算他知道衣飞石骗了他，也不会想着去了解真相。这才是斩前尘的霸道之处。

&esp;&esp;谢茂翻出手中已然被神血玷污的太一镜，将之放在铠铠跟前：“说。”

&esp;&esp;铠铠缩了缩脖子，小心翼翼地跨过太一镜上的血污，说：“前世君上暗恋哥哥，哥哥也暗中仰慕君上。不过，因为种种理由，君上和哥哥不能在一起。”

&esp;&esp;不等谢茂问他是哪些原因，它就把记忆戳了出来，依旧放在太一镜里。

&esp;&esp;【那是个山河大地银装素裹的冬日，依然有艳阳高照，雪地里一片晶莹。

&esp;&esp;谢茂与衣飞石轻盈地漫步在松软的雪地上，二人刚刚猎妖归来，衣飞石身上还带着杀气，谢茂则用竹笛挂着一壶酒，悠闲惬意地欣赏着雪景。

&esp;&esp;衣飞石埋头走了许久，仿佛不经意地问：“君上，为何您愿意出席宣道人与南岳帝君结侣的宴会，却不理会莲香发来的帖子？”

&esp;&esp;谢茂愣了愣，似乎很奇怪衣飞石会问这个问题。不过，他还是解释了一句：“莲香是人，黑九是妖。人与妖结成道侣也罢了，日同寝，夜同居，行夫妻之事，荒谬。”

&esp;&esp;衣飞石笑一笑没说话，也不再问了。】

&esp;&esp;这一段记忆结束，铠铠又在脑子里掏啊掏，逃出来乡村天王（186）

&esp;&esp;谢茂想起铠铠最初念叨的绕口令，问道：“那是我将自己投入轮回？”

&esp;&esp;据铠铠所说，他和衣飞石对铠铠的吩咐并不一致。既然衣飞石不敢将谢茂投入轮回，谁能将他投入轮回？

&esp;&esp;谢茂此时修为虽不及衣飞石，眼界仍在。衣飞石目前所展露出的实力，与谢茂“印象中”诸天诸世界的大能相比也毫不逊色。铠铠记忆中的“君上”能对衣飞石做修为上的指点，那证明世上能让“君上”重入轮回的力量已屈指可数，普通的劫数已经对他无可奈何。

&esp;&esp;“君上为何堕入轮回，我不知道呀。”铠铠怯怯地说，“哥哥跟着君上下界，凡间容不下哥哥，哥哥只能跟君上一样封印修为——这个封印的事，就由我来做嘛。哥哥要我封至临界之前，这很危险啊，万一不小心突破了，要么是哥哥再次破碎虚空飞升上界，要么下界就被哥哥崩坏了……”

&esp;&esp;谢茂见它一边说一边瞥自己脸色，接了它的话茬子：“我让你把他的修为多封印一些？”

&esp;&esp;“是那样就好了，我也不用那么为难。”铠铠很做作地叹了口气，“君上要我把哥哥的记忆一起封了。”

&esp;&esp;可惜，谢茂如今被斩了前尘，根本无法理解铠铠所描述的那种暗恋与谋算的心情。他冷漠地掌握了这部分或真或假的情报，指了指沾血的太一镜，说：“这部分记忆呢？”

&esp;&esp;“没有呀。”小号版的铠铠蹲在太一镜上，“君上做事滴水不漏，把这部分记忆抹去了。我记得，可是，我不能把记忆取出来，要不然不就被哥哥发现了？哥哥又不傻。”

&esp;&esp;那看起来我很傻？谢茂将小玩偶似的白衣小童握在手里。铠铠顿时就吓傻了，一动不敢动。

&esp;&esp;谢茂直接将它的脑袋拆开，脑袋里自然空空如也，不过，仔细看，能发现一小团由灵光与宿慧刻绘模拟出来的脑子。

&esp;&esp;按说人的记忆应该储存在肉身之上，魂魄离体之后，失去了大脑的加持，记忆就会越来越模糊。

&esp;&esp;唯一不同的就是修士，修士能长久地记住自己不想忘却的一切。铠铠是一道灵，它想要拥有记忆，就得给自己做一个脑子。谢茂直接检查它的脑袋，就能知道它的记忆是否被做过手脚。

&esp;&esp;强行读取铠铠的记忆当然不行，谢茂目前还没有那样的修为，识海也不够深邃强大，无法容纳铠铠的全部记忆。他只能把铠铠的脑子大略看一遍，发现确实有一些被抹去的痕迹，就在“君上”与衣飞石前后下界之前。

&esp;&esp;“君上”确实私底下和铠铠接触过。

&esp;&esp;但具体说了什么，除了铠铠没人知道，那部分记忆被抹平了。

&esp;&esp;谢茂陷入了沉默。

&esp;&esp;从铠铠开口说第一句话，他就肯定铠铠在撒谎。然而，真正等铠铠把这个“谎言”说完整了，他反而拥有了一种很难描述的恍惚。铠铠所描述的一切，他听在耳中，都有着仿佛全部经历过的熟悉。

&esp;&esp;他失去或说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，在拼命地警告叫嚣，告诉他，铠铠说的都是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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