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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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朕对不起你母后，也对不起你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可怨朕么？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初春三月，御苑中绯色桃花开了满树。

&esp;&esp;落英缤纷，芳华如醉。

&esp;&esp;树下的皇帝和长公主之间，却维持了许久无声的静默。

&esp;&esp;半晌，长公主才垂眸道：“儿臣岂敢。”

&esp;&esp;皇帝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
&esp;&esp;“朕不是问你敢不敢，朕是问你……有没有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……父皇身为九五至尊、天下共主，需要顾及思量之事良多，便是疏忽间力有不逮，亦非您所愿，儿臣明白父皇的难处，并不曾心生怨怼。”

&esp;&esp;皇帝听了他的话，沉默了良久，最后只道：“你不必安慰朕，当初你皇姐和你母后的事……说到底，是朕太过疏忽……如今她这幅样子……也是因着朕的不是。”

&esp;&esp;“珩儿……你是朕的孩子里最懂事的，却也是朕最对不住的，当初若不是你急中生智……你母后如今……如今……”

&esp;&esp;皇帝说到这里，嗓音干涩到几乎难以为继，那张本来只是生了细密皱纹的脸，却像是骤然间老了十多岁。

&esp;&esp;“当初之事已过去多年，父皇不必如此介怀。”

&esp;&esp;“朕如何能不介怀？”

&esp;&esp;皇帝忽然剧烈的咳了两声，他伸手扶住了树干，低声道，“你本是朕的三个儿子里，最聪慧、天资最高、也最懂事的那个，却因朕之过，受了这许多年的委屈，若非有你母后和皇姐之事，你又何须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儿臣并未觉得自己受了委屈。”

&esp;&esp;“只要母后凤体安康，能侍奉父皇母后膝下，儿臣已觉满足，亦从未生过一丝一毫怨怼之心。”

&esp;&esp;皇帝听了他的话，叹道：“……你是个淳孝的孩子，朕又何尝不知？”

&esp;&esp;“但你毕竟不是女儿身，也不可能做一辈子你姐姐的替身，总有一日……”

&esp;&esp;长公主沉声道：“儿臣跟着父皇前来，正是为了此事。”

&esp;&esp;“母后的病，太医院调养多年，直到近年，才稍好一些，可昨晚与今日，却又接连发病，想来多半是因为忧心儿臣的婚事，才会如此，若再这样下去，儿臣实在心中难安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些年来母后安排的婚事，父皇已替儿臣推拒过多次，然则几次三番下来，母后却始终不曾释怀，至今还在挂心于此。

&esp;&esp;“既如此，倒不如遂了母后的心愿……成婚吧。”

&esp;&esp;皇帝彻底被他这番话搞得愣住了，半晌他才回过神来，瞳孔微微放大，喝道：“你这傻孩子，瞎说什么胡话？！你与他们同为男子，如何成婚？”

&esp;&esp;“前朝的仪清公主，被先帝指婚于文英殿大学士刘崇之子刘茂，公主不喜刘茂，二人成婚多年，始终未曾同榻而眠，更无子嗣，也一样相敬如宾到老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儿臣与驸马，只需如此，并非什么难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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