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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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于是各处只好用着自己的药材，平白缴纳给市易司一份‘牙钱’，一份‘赊息’。这就是市易司抑兼并的成绩！”

&esp;&esp;“然后成药生产出来，全被市易司收取，加价投放坊市获取收益。这里边，又是两百多万贯。”

&esp;&esp;“市易司七百万贯还剩多少了？还剩一百多万贯，其中两分年息，算是正常赊贷获息，也就几十万贯而已。”

&esp;&esp;“剩下的大半，那是从提汤瓶的老妪，行走叫卖的小贩手里敲剥来的牙钱！是赊贷给浪荡子弟花天酒地，然后典房卖屋得来的罚息！”

&esp;&esp;“去年开封，户等远在一等户上，被称为无比户的那些，少了十分之一；开封欠市易钱户计一万七千三百三十二户，共欠市易钱一百三十七万馀贯，其中大姓二十户，酒户二十七户，合欠五十二万余贯，小姓一万七千零九十三户，共欠二十万余贯，其余为欠钱在两百贯以下者。”

&esp;&esp;“市易务所用之人，都是求利求进之辈。市易法，变成了什么？！说好便众业，举公利的初衷呢？”

&esp;&esp;“不想同流合污的上界监官刘佐，已经亏负市易钱十八万缗，乞籍本家日入屋租偿官，限二年为期。状纸已经送到开封府衙，我是接，还是不接？！”

&esp;&esp;“京中几十户酒坊，他们的状纸已经递送到了开封府，说市易司以次充好，煎迫良民。这状纸，我接，还是不接？！”

&esp;&esp;“如今开封府大牢里边，关满了市易司送来的欠户！这些人，我还要关多久？！”

&esp;&esp;“举子仓，慈济院，眼看要用不上成药。我是管，还是不管？！”

&esp;&esp;“我找市易司要夏汛准备的物资，钱本，如今已拖了一月，不见回复！真要淹了开封城，这罪过，算他吕嘉问的，还是算我苏油的？！”

&esp;&esp;“你们还好意思跟我生气？还好意思骂我狂悖？生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？把开封府搞成现在这样，不知道陛下知道酒榷即将出现大缺口，孤童寡妪用不起慈善药后，他会不会大发雷霆？！”

&esp;&esp;王安国有些吓着了，拉着苏油坐下来：“明润，有话好说，你说这些都是真的？”

&esp;&esp;苏油说道：“这些东西，有些是我在外面跑腿得来的，有些来自四通商号，还有一些来自皇宋银行。如今统计之法得行，很多东西拉出报表就一目了然，藏不住的。”

&esp;&esp;王安石长出了一口气，重新拿起报告，翻看了起来。

&esp;&esp;这一看就没个完，剩下众人面面相觑，苏油也傻了，这到底是留饭不留饭啊？就这么干坐着？

&esp;&esp;看情形是没用留饭的意思，眼见天色变暗，苏油只好拱手打断：“呃，相公，要不你先慢慢看着？薇儿还等我回家……”

&esp;&esp;王安石也不跟他客套，认真说道：“明润，这东西先放在这里，我连夜细读。你放心，接下来我会派人调查。如果属实，我……一定给你个交代！”

&esp;&esp;苏油站起身来：“好，不过苏油就算再狂悖，也不敢欺君罔上。这东西……嗯，前期收集数据完成后，整理统计也需要时日，估计还有月余的功夫，相公可要抓紧。”

&esp;&esp;王安石点头，又把脑袋埋进册子里。

&esp;&esp;苏油与吕惠卿，王安国，王雱施礼告退。

&esp;&esp;走到门口，王安石突然叫道：“明润。”

&esp;&esp;苏油转身：“相公，还有事情？”

&esp;&esp;王安石说道：“司天监奏报，四月日当食朔，你履职之后，是不是还没去过司天监？”

&esp;&esp;我靠！苏油背心里顿时冒汗。

&esp;&esp;从来没有当日食是什么大事儿，司天监倒是留了两封贴子在府衙，结果自己压根没来得及打开看！

&esp;&esp;脸都吓白了，赶紧躬身：“多谢相公提醒，我明日一早就过去！”

&esp;&esp;苏油上马走了，吕惠卿叹了口气：“相公，你又何苦提醒他？”

&esp;&esp;王安石翻着册子，头也没抬：“他兼判司天监，不就该是他的职责吗？”

&esp;&esp;吕惠卿翻着白眼有些无语，好吧你们思想境界跟我不一样，你们都是君子，就我特么是小人！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次日早早起来，苏油摸着黑下床，亲了亲还在熟睡的扁罐。

&esp;&esp;石薇已经起来了，在墙边练习高难动作，倒立着，还能空出手跟他挥手，又指着扁罐，表示让他放心。

&esp;&esp;蹲下来亲了石薇一下，惹得石薇一笑之后，苏油悄悄走出房门。

&esp;&esp;张麒上来，侍候苏油盥洗，换上公服。

&esp;&esp;苏油问道：“天师到哪里了？”

&esp;&esp;张麒说道：“尚在应天。不过设备有很多已经到了。”

&esp;&esp;苏油点点头：“你家绿箬怎么都没见到过？”

&esp;&esp;张麒说道：“你就别管她了，她也过来，迷上了府里的钢琴，不过你散衙前她就回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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