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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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得了湿法练出来的胆铜后，马文才一边依靠白袍骑壮大自己的势力，一边拉拢交好当年自徐州被发配南方的那些魏国降兵，借着为皇帝选拔骑兵的权利，将他们七七八八安置在南兖州，为牛首山大营养马。

&esp;&esp;当年萧综送往南兖州俘虏的那匹马，留下了三千匹在南兖州的马场饲养。南兖州之前是萧综的封地，大概是总怀着儿子还会回来的心思，南兖州现在依旧没有主官，这就给了马文才不少便利之处。

&esp;&esp;现在管理马场的是魏国那位高将军，他麾下诸士卒也大多在那里，平日里借着养马的理由，这些人的骑射功夫都没有落下。

&esp;&esp;马场名义上是白袍骑的，但一应开支所出都是马文才提供，皇帝萧衍也知道南兖州有这么一个马场，正因为不需要他额外出钱养，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。

&esp;&esp;一旦白袍骑有一日要挥军北上前往洛阳，马匹在北上途中必须有休息整顿蓄养马力的地方，南方没有大的草场，马文才挑选的地方恰巧就在魏国和梁国交接的边境，又是难得可用的草场，为了什么，君臣自有默契。

&esp;&esp;除此之外，他又借由会稽学馆的贺革馆主招揽了一批可用的门客幕僚，大多是五馆或乡野吏门出身的寒人，在培养得用后，一部分继续管理马文才的家业，还有一份却放了出去，去做着小吏、管事之类的差事。

&esp;&esp;这种情况在这个时代很常见，招揽的门客如果是草包，自然是要辞退的，除非像临川王那样养得起人的主家，大部分门客和主公之间是互相试用的关系，被辞退离开的门客就要再找主家，一个门客往往辗转过好几个门庭。

&esp;&esp;祝英台原本以为那批放出去的人，是因为能力不足不能满足马文才的期望，但后来她接触到一些账目后，才发现每年用于资助这些被放出去的“旧人”的开销是一笔巨大的数字，这才隐隐意会过来马文才应有其他想法。

&esp;&esp;她不是什么特别聪明的人，并没有见微知著的本事，只是对数字比较敏感，又有些现在人少有的见识，比旁人更容易察觉到一些事情。

&esp;&esp;在推测到马文才可能有的“志向”后，她平时和马文才说话都不再如以前那般随便，也渐渐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，那些她参与的事情，也只是尽到“合伙人”的本份，从不仗着和马文才关系熟去插手不该插手的事。

&esp;&esp;时日一常，以马文才的敏感，自然察觉到了祝英台淡淡的疏远。不过那时候恰巧是祝英台开始迅猛“发育”的那几年，考虑到“男女之别”的问题，马文才一开始没往别的方面想，甚至还默许了她保持着这种“距离”。

&esp;&esp;到后来祝英台彻底放飞自我，把自己定义为一个“研发人员”而不想掺和他的“事业”管理时，马文才也明白过来了，开始用各种方法渐渐让祝英台接触这些事情。

&esp;&esp;以马文才的傲气，自然不会愿意祝英台将自己当成一个过河拆桥的人，何况他目前的目的只是尽快的壮大自己，未来也有“马阀”一席之地，有些事情并不想避讳祝英台，否则祝英台也没办法察觉。

&esp;&esp;这种既别扭、又互相关心的关系，使得祝英台反倒和梁山伯私下里的交情越来越好。祝英台那些小任性和小脾气可以在梁山伯面前肆无忌惮的施展，在马大大面前却要慢慢藏起来。

&esp;&esp;有时候出了问题，祝英台下意识想要寻求帮助的是梁山伯，而不是马文才，毕竟马文才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，她都没脸为自己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给马文才找事。

&esp;&esp;五馆生入京，马文才和梁山伯又在为“正事”忙碌，那些繁杂的事务就落在祝英台身上，算账之类她倒是拿手，核账比寻常账房先生还快，可有些有关“大局”的事情她就不好擅专，拖拖拉拉丢在那里。

&esp;&esp;这么一来，祝英台每次回到和江无畏同住的宅子时都累得两眼无神，几乎是倒床就睡，有时候连衣服都懒得脱，半夜要睡醒了就随便去洗漱一下。

&esp;&esp;这一天便是如此，刚刚核算完购买粮草的所需，祝英台感觉眼前一直还在冒着“豆料”、“黍”、“稻”之类的字样，忍无可忍地闭上眼，仰头倒向自己的大床，舒服地喟叹了一声。

&esp;&esp;“太有钱也不好，活累死！”

&esp;&esp;她放松着自己僵硬的后颈，郁闷地锤着手边的床沿。

&esp;&esp;“明天一定要罢工！罢工！”

&esp;&esp;祝英台也只是无人时嘴里说说痛快，明早还是会乖乖爬起“上班”，晚上胡乱喊两嗓子发泄都是快活的。

&esp;&esp;痛快完了，她一翻身，眼睛直直睁开，望向房顶放空自己。

&esp;&esp;谁料这一放空，祝英台吓得狠狠一哆嗦。

&esp;&esp;古代的屋子都是木质结构，屋子由梁柱支撑，越高大宽敞的房间梁柱便越粗壮高大，祝英台住的院落是江无畏买的官宅，自然也是足够高敞的。

&esp;&esp;南朝还没有床，只有地铺，她不习惯睡地上，请了木匠仿照现代木床的样式造了个大床，如今便睡在这床上。

&esp;&esp;床上空间无遮无挡，不死后世的架子床，之前她太疲累，进屋后没有注意头顶，如今躺在床上，只见那高高的梁顶上，影影绰绰露出一道人影，因为屋子太暗，到了屋顶更黑，那道人影也只是个轮廓。

&esp;&esp;这几年来，祝英台为马文才炼铜、和梁山伯交好，身边一直都不太平。

&esp;&esp;这处私宅看起来清净，其实左右邻居都已经被马文才买了下来，住着暗中保护之人，绝不可能从两侧翻墙进入，宅子里巡视包围的家丁也都是耳聪目明、身手矫捷的游侠儿出身，比寻常小贼还了解如何登堂入室，直把这处护的滴水不漏，鸟飞不尽。

&esp;&esp;这样的情况，怎么还会有人潜入？

&esp;&esp;祝英台强忍着惊骇，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发光的圆球，手中用力，朝着屋顶的房梁便掷去。

&esp;&esp;那圆球约莫鸡蛋大小，一被取出便发出盈盈的绿光，在昏暗的房间里光可鉴人，那小球被丢出的同时，房梁上便发出了一声轻“咦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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