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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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原来你留在学馆里，是为了物色从属的。”祝英台恍然大悟，“也是，未来要相处好几年的同僚，又关系你的前途，是要好好挑选。”

&esp;&esp;“是因为他穷。”

&esp;&esp;马文才却斜觑了梁山伯一眼，一语戳破梁山伯的难处：“你囊中羞涩，别说还没当上县令，就算当上了县令，鄞县是下县，俸禄也没多少，你花在吏员上的钱恐怕给不了太多。会稽学馆里书、算两科的庶生不少，但水平高的想去富县谋职，不计钱财的又大多只是草包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何止如此。”

&esp;&esp;梁山伯叹气，“前任县令是贪赃获罪，如今我去，那些县衙里的老人必会投鼠忌器，连惯常有的‘孝敬’怕是都没了。而我是得了太守府世子的提拔得的缺，年节的‘孝敬’却不能缺。”

&esp;&esp;祝英台瞪大了眼睛，看着两人就这么毫无君子之风地谈着贿赂和受贿之事，只觉得他们连画风都变了。

&esp;&esp;“除此之外，你家连个女眷都没有，你那县衙里的衙役少不得要见到堂堂的县令自己买菜做饭洗衣，啧啧啧……”

&esp;&esp;马文才似是已经看到了梁山伯未来的窘迫，忍不住大笑了起来。

&esp;&esp;梁山伯也大笑着，感慨颇深地说：“谁能想到，会稽学馆的士族之中还有人能和我讨论如此‘俗气’之事？也就是马兄不拘一格，换了其他人，怕是已经拂袖而去，骂我是俗不可耐的木头脑袋。”

&esp;&esp;马文才想起之前陆使君对他的失望，也忍不住好笑。

&esp;&esp;“我自己的父亲便是太守，我从小看这些长大，若这些都不通，才是木头脑袋。”

&esp;&esp;“若是刘有助和伏安还活着就好了。”一旁的祝英台却没有笑，只是叹了口气，“他们等了那么多年的‘机遇’，伏安甚至为了这机遇铤而走险，因此送了两条性命……”

&esp;&esp;听到祝英台提起刘有助，两人都怔怔地收起了笑容。

&esp;&esp;“梁山伯在学馆众多庶生中鹤立鸡群，谋一空缺困难无比，可在众人眼中如此困难的县令之位，不过是上位者下棋时随口一言便能决定的。”

&esp;&esp;祝英台感慨着，“还有那么多在学馆中日夜苦读的庶生，所求不过能糊口的书吏、账房之职，即便如此，这样的差事也往往可望而不可及。”

&esp;&esp;可祝家，却似对天子门生和太子门生都提不起兴趣，甚至连觉得出仕都是一种麻烦。

&esp;&esp;越往上走的人可以走的路越多，在下面的人，却连路都没有。

&esp;&esp;“何须伤感？”

&esp;&esp;马文才拍了拍梁山伯的肩膀。

&esp;&esp;“会稽学馆中，还有无数的‘刘有助’。刘有助等不到他的机遇，可他们还有机会。除了你这样由庶生提拔的县令，还有哪个县令会如你这般，亲自在学馆里挑选从属？”

&esp;&esp;梁山伯并不是会钻牛角尖的人，很快也就释然，与马文才相视一笑，接受了他的开解。

&esp;&esp;几人说说笑笑着，细雨来寻他们，道是傅歧和祝英台的房舍都已经打扫好了，请他们回舍中休息。

&esp;&esp;这书室人多憋闷，只胜在温暖，如今屋子已经整理好了，他们自是不会再多盘桓，便起身出了书室，熟门熟路的回了甲舍。

&esp;&esp;因傅歧不在，祝家又不许祝英台再混居，马文才便越好，暂与梁山伯住在傅歧的屋中，等傅歧和徐之敬回来在做安排。

&esp;&esp;祝英台回了自己的住处，傅歧屋里，马文才和梁山伯共处一室。

&esp;&esp;奇怪的是，梁山伯回了屋后，却变得拘谨起来，一会儿看看书，一会儿在屋外透透气，亦或者整理整理自己本来就没几件的行李。

&esp;&esp;在梁山伯父爱如山

&esp;&esp;梁山伯没想到马文才会直接开口问他，愣了一下，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然而他几番欲言又止，似是还是心怀顾忌，每次张口，话都没有说出来。

&esp;&esp;“你最近就要上任，是不是手头紧？”

&esp;&esp;所谓一文钱憋倒英雄汉，尤其两人刚刚聊过了关于权钱的话题，马文才很难不想到这方面去。

&esp;&esp;“啊？不是不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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