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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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只是桌案上依旧留着笔墨纸砚，与散乱的文书。

&esp;&esp;看着左右往日代表尊荣的处所，韩陵山朗声吼道：“大明的名臣勇将都去了哪里？”

&esp;&esp;忽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一根柱子后面传来：“陛下先用杨鹤，后用洪承畴，再用曹文昭，再用陈奇谕，复用洪承畴，再用卢象升，再用杨嗣昌，再用熊文灿，再用杨嗣昌。

&esp;&esp;这其中除过熊文灿之外，都有很出色的表现，可惜功亏一篑，终于让李弘基坐大。

&esp;&esp;陛下已经很努力的在平贼，可惜，上苍不公。”

&esp;&esp;韩陵山转过梁柱，却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年迈的宦官。

&esp;&esp;老宦官并不在意韩陵山的到来，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往火堆里丢着文书。

&esp;&esp;“终究还是失败了不是吗？”

&esp;&esp;韩陵山终于看到了一个还在为大明干活的人，就想多说两句话。

&esp;&esp;老宦官回过头来看了韩陵山一眼道：“天启年间，王恭场炸了之后，天下就从未平安过，崇祯元年水，二年，陕西大旱，三年，山西大旱，四年水，五年冰雹，六年恒雨，七年蝗灾，八年地龙翻身，九年山东天赤如血。十年飞蝗遮天蔽日，民大饥，十一年河南大水人相食，不为奇闻……

&esp;&esp;十二年秋蝗、大饥，十三年九月水涝，两湖民舍全没。十四年旱蝗，秋禾全无，十五年夏黑鼠如潮铺天盖地……十六年大旱鼠疫横行，行人死于路，十七年……尚未有奏报”。

&esp;&esp;韩陵山皱眉道：“陕西灾害冠绝大明，然而，我关中并未因此穷蹙，反而号召百姓修建水利，开垦荒田，物阜民丰，如此，你怎么解释？”

&esp;&esp;老宦官嘿嘿笑道：“为祸大明天下最烈者，并非灾害，而是你蓝田云昭，老夫宁愿关中灾害不绝，百姓民不聊生，也不愿意看到云昭在关中行救国，救民之举。

&esp;&esp;若是没有云昭这个先例在前，大明百姓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大明朝廷，忘记了在这座紫禁城中，还有一个为他们节衣缩食的皇帝。”

&esp;&esp;韩陵山仰天大笑道：“荒谬！”

&esp;&esp;老宦官将最后一本文书丢进火堆，摇摇自己苍白的脑袋道：“不荒谬，是天要灭我大明，陛下无力回天。”

&esp;&esp;韩陵山笑道：“等你们都死了，会有一个新的大明重现人间。”

&esp;&esp;老宦官艰难的支起身子将满是皱纹的老脸对着韩陵山，努力弄出一口唾沫。吐向韩陵山道：“呸！你这窃国之贼！”

&esp;&esp;地狱的模样

&esp;&esp;老宦官已经年迈无力，再加上顶着风，他无力的吐出来的口水，被风吹得黏在自己脸上，他却浑然不觉，依旧慢慢地向韩陵山走来。

&esp;&esp;“杀陛下之前，先杀我。”

&esp;&esp;韩陵山摇摇头道：“我不会杀你，也不会杀皇帝，我只是来看看皇帝，不让他被贼人羞辱。”

&esp;&esp;老宦官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，牵着韩陵山的衣袖道：“你是来救陛下的？”

&esp;&esp;韩陵山依旧摇摇头道：“我是来送陛下最后一程的。”

&esp;&esp;老宦官无力的松开韩陵山的衣袖，跌坐在地上道：“是我太天真了，你们只会来看陛下的笑话，不会拯救陛下，也不会拯救大明。”

&esp;&esp;韩陵山道：“大明已经烂透了，需要推倒重建。”

&esp;&esp;老宦官满怀希望的瞅着韩陵山道：“可以啊，可以啊，你们可以效法商鞅，可以效法李悝，可以效法王安石，更可以效法太岳先生变法大明啊。”

&esp;&esp;韩陵山叹口气道：“大明最大的问题就是陛下。”

&esp;&esp;老宦官絮絮叨叨的道：“怎么能是陛下呢，陛下自从驭极以来，不贪财，不好色，勤政爱民，地方上递来的每一封奏折，都亲眼过目，每日批阅奏章直到深夜……前朝皇帝舍不得用一碗羊肉汤都被传为美谈，却不知我大明皇帝为了向天帝赎罪，三年不知肉味……

&esp;&esp;为了给百姓减少负担，陛下的龙袍已经有八年未曾更换，宫中妃子的头面，也已经有多年未曾添置新的，皇后亲蚕，缫丝，织布，种菜，不见外客之时，布履荆钗。

&esp;&esp;这样的帝后，你们见过吗？”

&esp;&esp;老宦官等了片刻，等不到回答，抬头看的时候，才发现那个高大的披着黑披风的人已经走远了。

&esp;&esp;“你们，你们不能没良心，不能害了我可怜的陛下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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