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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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她为什么要走？”段岭问。

&esp;&esp;“因为你爷爷不答应这门亲事。”李渐鸿说，“她是一介平民，我是戍边的王爷，她一直在等，等我答应娶她，我始终没有应承，他们想我娶牧旷达的妹妹，如今的四王妃。”

&esp;&esp;“后来呢？”段岭又问。

&esp;&esp;“后来郎俊侠犯了错，我要以军法处置他。”李渐鸿又说，“她想为郎俊侠求情，觉得他罪不至死，那夜我俩吵了一宿，天亮时她就走了。我令郎俊侠截住她，那厮提着剑追去，告诉我她以死相挟，要她回去，除非自尽，那刚烈性子……啧啧。”

&esp;&esp;李渐鸿无奈摇头，说：“爹的脾气也大，想她兴许回了南方，迟早要嫁人的，就此算了，这些年里头对她不闻不问，直到赵奎以朝廷之名，解我兵权那天。从将军岭一路逃下来，方让郎俊侠去接她。”

&esp;&esp;“没想到她已经走了。”李渐鸿最后说，“还为我生下了你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后悔吗？”段岭问。

&esp;&esp;“自然的。”李渐鸿说，“我常常心想，来日得追封她，可人已死了，追封又有什么用呢？”

&esp;&esp;段岭玩着李渐鸿脖颈系着的玉璜，枕在他的手臂上，李渐鸿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
&esp;&esp;“原谅我，若儿。”李渐鸿说，“你说，我不恨你，爹，我便当成你与你娘一起说的。”

&esp;&esp;“不。”段岭突然说。

&esp;&esp;李渐鸿一怔，低头看怀里的儿子。

&esp;&esp;“你欠的还多着呢。”段岭突然笑了起来，说，“可得好好地活着，等到很老很老了，再说这话不迟。”

&esp;&esp;李渐鸿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。

&esp;&esp;“好。”李渐鸿说，“我答应你。”

&esp;&esp;“击掌为誓。”段岭说。

&esp;&esp;李渐鸿一手搂着段岭，另一手过来，与段岭击了三掌。那夜迎来了上京最大的一场雪，鹅毛大雪纷纷扬扬，洒向天际。

&esp;&esp;翌日阳光照进来时，段岭睁开双眼，李渐鸿已经走了。

&esp;&esp;“爹！”段岭起身，找遍了整个房子，去上学的一应物事俱全，唯独不见李渐鸿，包袱上放着一把剑。

&esp;&esp;复学第一日，辟雍馆内熙熙攘攘，房屋重建修缮完毕，木牌也换了新的，段岭轻车熟路，打过招呼，自己铺床。

&esp;&esp;“你爹呢？”蔡闫也在自己铺床。

&esp;&esp;“出远门去了。”段岭说。

&esp;&esp;“什么时候回来？”蔡闫又问。

&esp;&esp;“大约一年吧。”段岭答道，与蔡闫分别坐在各自的榻上，相对无言，蔡闫笑了笑，段岭也随之笑了笑，仿佛有某种特别的默契。

&esp;&esp;年初三，西川。

&esp;&esp;“李渐鸿回来了。”赵奎说，“带着一万辽军，沿上京路出发，取道博山，泣血泉，将军岭，再取道西路入西川，沿途尽是天险。”

&esp;&esp;赵奎书房里，牧旷达、昌流君、武独、郎俊侠与一名文士，众人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张地图。

&esp;&esp;“什么名义？”牧旷达说。

&esp;&esp;“清君侧。”赵奎说。

&esp;&esp;“这事须瞒不得四殿下。”牧旷达又说。

&esp;&esp;“回丞相与大将军。”那文士乃是牧旷达的首席谋士，客客气气道，“不妨安他一个投敌之罪，如此方可说动四殿下。”

&esp;&esp;“唔。”牧旷达点了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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