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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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8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再睡会儿吧。”武独低声说。

&esp;&esp;“天亮了。”段岭这一路上只睡了很短的时间，却依旧很精神。这是接到消息后的第十二天，不知道这些时日里，蔡闫又在做什么，江州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。

&esp;&esp;“会封路么？”段岭说，“江州一定全城戒严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别人封路，咱们也进得去，怕什么？”武独心不在焉地安慰道，看着江水出神。

&esp;&esp;“你在想什么？”段岭问。

&esp;&esp;“我在想，快要走到地方了。”武独低头看怀里的段岭，笑道，“从知道你是殿下的那天起，我就在想，什么时候才算是走到头。”

&esp;&esp;段岭想起那天他们从潼关外回来，在枫林里的那一刻。

&esp;&esp;“两年了。”段岭说，“说长不长，说短也不短。”

&esp;&esp;曾经他觉得没有半点希望，然而事实却是命运一步一步地，把他们推到了接近成功的地方。这命运的诞生，并非那虚无缥缈的“天命”，却是在他身边安静坐着的这个人。

&esp;&esp;一缕光从船篷外投进来，照在段岭的玉璜上，玉璜流动着缤纷的光泽。

&esp;&esp;“找到了！”一名宫女用手绢包着玉璜，拿出来给牧锦之看。

&esp;&esp;牧锦之终于放下心头大石，转念一想，说：“先搁着。不，算了，拿过来。”

&esp;&esp;宫女将玉璜交给牧锦之，牧锦之又问：“太子呢？”

&esp;&esp;宫女答道：“今天去内阁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上回从谢将军府里头出来。”牧锦之说，“还去了什么地方？”

&esp;&esp;宫女摇摇头，答道没有。牧锦之转念，便不再追问下去，看着手中的玉璜，沉吟不语。

&esp;&esp;夏天里乌云密布，天气闷热，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。

&esp;&esp;“按往常的惯例。”苏阀说，“殿下须得为陛下守孝三年，方可登基为帝。当年武帝那是情非得已，天下的人都在看着殿下……”

&esp;&esp;蔡闫端坐在议政阁内，红了眼眶。

&esp;&esp;“殿下？”苏阀说。

&esp;&esp;蔡闫说：“国不可一日无君，这份孝心，也请让孤略尽吧。”

&esp;&esp;“四十九日内，陛下未入陵前，这段时间可由太后听政，内阁论政，太子断事。”苏阀又说，“过了四十九日，便择吉时以祭天。但年号，还须得来年才换，其实是一样的。”

&esp;&esp;蔡闫听着内阁大学士们谈论，一项项地告知他接下来该如何做。来前牧旷达刚进宫见过他，设法说服他尽快登基，否则只怕拧不过内阁，毕竟苏阀会做什么，谁也不知道。

&esp;&esp;只要蔡闫尽快登基成帝，第一步便成了，接下来就要考虑他成婚的事了。

&esp;&esp;内阁则以礼教来设法劝说蔡闫，不要这么快登基。蔡闫沉吟片刻，而后说：“那就等到大敛后吧。”

&esp;&esp;李衍秋驾崩当天，百官哀哭，便是小敛。待得停灵七七四十九日后，方由太子与百官扶灵出城，归往玉衡山下暂时的皇陵，才是“大敛”。

&esp;&esp;老皇帝、李渐鸿、李衍秋……他们都无法再回到陈地的帝王陵寝，只能等待未来的某一天，历史由新的敌军开创后，帝王之魂方能安息于故乡。

&esp;&esp;蔡闫听完内阁学士们的奏议，心里却在想当初自己的父亲、母亲、家人与为了保护上京而死的兄长……除了蔡闻埋在上京之外，余人都葬在了被行刑的落雁城外，也许自己这一生，都无法再回到北方去拜祭兄长，将蔡家的棺椁送回他们的祖籍地了。

&esp;&esp;“就这样吧。”蔡闫疲惫地说，“不要再说了，孤累了，定论。”

&esp;&esp;虽然拖不了多久，但起码争取到了四十九天，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，内阁群臣只得各自下去安排。

&esp;&esp;“接下来是谁？”蔡闫上了马车后问。

&esp;&esp;冯铎答道：“姚侯与五公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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