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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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她坐了一会儿，耐不住性子便四下走动了起来。

&esp;&esp;偏房里布置得很简洁，白墙上挂着梅兰竹菊四副图，正是卫予墨的印鉴，上面的题字一转一折中透着无尽的风流蕴藉，令人浮想联翩。

&esp;&esp;里面传来了一阵说话声，晏恣悄悄挑开帘子，只见屋子里有七八个人，有十二三岁的少年，也有年长的，围着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。

&esp;&esp;中间一个人翩然而立，眉宇间坦然自信，正在侃侃而言。

&esp;&esp;“读书者治学为下，治国为中，治民为上。”

&esp;&esp;“卫先生，这治学为下犹可解也，可这治民何以大于治国？”

&esp;&esp;“万般学问，皆为民生。国若不以民为本，何以为国？先儒曾有言，民惟邦本，本固邦宁（《尚书》）。”

&esp;&esp;“那照先生这样说，先生现在所为，不就是读书的下策吗？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屋子里讨论得十分激烈，晏恣听得头晕脑胀，最后只看见那七八个人都冲着卫予墨鞠躬致意，显然被他旁征博引说得口服心服。

&esp;&esp;看到他们收拾书本，晏恣便轻咳了一声，屋子里的人齐齐看了过来。

&esp;&esp;“卫夫子，我来求学了。”晏恣的嘴角一翘，神色俏皮，和那身娇嫩的粉绿色相映成趣。

&esp;&esp;这些学生看了一天的书，不由得精神一振，都不约而同打趣起来：“先生，我们什么时候有了师妹？”

&esp;&esp;“先生偏心，这是打算给小师妹开小灶吗？”

&esp;&esp;卫予墨的脸腾地一下红了，刚才那口若悬河的模样不知道跑哪里去了，呐呐地道：“你们别胡说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原来不是小师妹……”好几个人意味深长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
&esp;&esp;“不是……是……”卫予墨的鼻尖都快渗出汗来，索性红着脸不去睬他们，急急地走到晏恣身旁，示意她往偏房走去，“你……怎么来了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你刚才那些话说得真好，”晏恣仰慕地看着他，“要是那些当官的个个都能像你想的那样就好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听懂了？”卫予墨很高兴，“民富国强，这是所有有识之士的心愿。”

&esp;&esp;看着他振奋期待的表情，晏恣的脑子里忽然一阵冲动：“卫夫子，我们发财了，反正银子也没地方用，不如这样吧，我把我那份也给你，你这么厉害，去考个功名，然后花银子捐个大官做，这样你就能把你那些念头和咱们的陛下说了……”

&esp;&esp;卫予墨愕然，一脸的不敢置信：“你说什么？捐个大官做做？”

&esp;&esp;晏恣张嘴刚想解释，屋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，一阵呼唤由远及近，尖锐且带着颤音，显然激动至极：“予墨大喜！圣旨来了！”

&esp;&esp;卫予墨一下子僵住了，晏恣纳闷地看向门外，绳子？一条绳子来了至于激动成这样吗？

&esp;&esp;☆、

&esp;&esp;里面学生的打闹和喧嚣一下子静了下来，还没等晏恣问个清楚，一个长者几步便冲了进来，拽着卫予墨便往外走去。

&esp;&esp;仓促之下，卫予墨被拽得踉跄了几步，回过头来冲着晏恣道：“你……你别叫我夫子了……等我回来……”

&esp;&esp;晏恣呆在原地，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前廊，她这是被讨厌了吗？居然连说好的当她老师都不愿意了。

&esp;&esp;内屋里的人一下子涌了出来，争相往外走去，一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的，走在最后的那个见她还愣在原地，不由得催促道：“走啊，这可是书院百年难遇的喜事。”

&esp;&esp;“什么喜事？”晏恣没精打采地问。

&esp;&esp;“卫先生年少有为，才情横溢，就连陛下也不忍见他在此丁忧磨去大好时光，这次圣旨来了，必定是让他夺情出仕。”

&esp;&esp;晏恣更听不懂了：“夺情出仕？陛下？”

&esp;&esp;那人一脸惊讶地看着她：“你不知道？卫先生就是去年钦点的头名状元，入翰林院修撰之位，前途不可限量。要不是因为母亲病逝回乡，我们怎么可能有幸向他求学啊。”

&esp;&esp;晏恣在那个偏房里呆了大半个时辰，终于明白过来，卫予墨临走前的那句“等我”，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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