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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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小道童瞬间破涕为笑。

&esp;&esp;两人上了山道走了会儿，绕过一片野林，便到了齐先生的院子，孟长青三个月前因为停溪墨的事得罪过齐先生，齐先生到昨天为止还是很不待见他，他想了下，小道童忽然扯了下他的袖子，缩着脑袋不说话，孟长青只能上前敲门。

&esp;&esp;屋子里有动静，却没有人声，孟长青喊了声“齐先生”，伸手推开了门，酒气扑面而来。

&esp;&esp;齐先生已经喝了许多，地上躺着许多空坛子，他刚刚便是命小道童去拿新的，实则他已经酩酊大醉，一只手在墙上空画着什么，似乎在写字。

&esp;&esp;孟长青喊他，“齐先生？”

&esp;&esp;齐先生回头看他，头发微微散开，那是个中年的儒生，不知道为何却上了玄武道门教书。齐先生刚来玄武那天，便在书院最高的那山头上立了块碑，“红莲白藕青荷叶，三教本来是一家。”

&esp;&esp;十个字骨势森森，有天下开合之势。

&esp;&esp;那是玄武的学生

&esp;&esp;多年前，李道玄初入玄武学道，曾坐在玄武最高峰上，看足下风流云散。这是道宗根脚，天下圣地，有山川有大河有日月，有九挂瀑布冲入大海，象征着九九归一。这是六千年前的黄祖御剑而过的人间，日月高悬，星汉灿烂。

&esp;&esp;李道玄的师父问他，你看见了什么？

&esp;&esp;李道玄望见海上之云一瞬间涌了过来，两人衣袂纹丝未动，只听群山鹤唳。

&esp;&esp;师父告诉他，“那是道，我们都步不上去，那是你一人的道。”

&esp;&esp;于是李道玄就在这座山上修了几百年的道，修士修行一定会遇上瓶颈，他没有，他的道平敞开阔，天地触手可及。

&esp;&esp;他一直以为这便是全部，直到昨晚，他才知道世上原来还有另外一方天地，与道无关，与其他人也无关。他自己也没有料到，原来人间的风月，会是这样动人的。

&esp;&esp;刚一开始被孟长青按住的时候，他其实是有些恍惚的，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，只觉从未有过的气息缓滞，孟长青抱上来贴着他，脖颈处一片温热，他失神了很久，等他回过神，手已经把孟长青的玉带钩解下来了。他下意识想推开孟长青，可孟长青勒着他掠夺着灵力，死也不肯松手，一直喊他，求他，那熟悉的声音盘桓在他耳边，让他不住地发怔，手一点点握紧了那枚玉带钩。

&esp;&esp;孟长青喝了酒，分不清东西，又意志模糊，他一松开手，孟长青立刻就挣扎起来，直到被他拥入怀中的那一刻才彻底安静下来。

&esp;&esp;李道玄听见他喊自己。

&esp;&esp;衣衫摔下去，孟长青抱紧了他，低低地喊他“师父”。

&esp;&esp;一直到最后，孟长青仍是抱着他喊“师父”，怔怔的，浑身都在抖，声音被压碎在喉咙里，完全听不清是什么，大约是害怕，却仍是不愿意松手，死都不愿意松手，甚至越抱越紧。

&esp;&esp;次日清晨，孟长青睁开眼时，李道玄已经起了。

&esp;&esp;李道玄坐在床头，握着孟长青的手输着灵力，一双眼静静地望着他。

&esp;&esp;孟长青刚睡醒人还有些不清醒，看见面前的李道玄时似乎有些诧异，脱口喊了声“师父”，李道玄应了他一声，低沉莫名的一个“嗯”字。声音刚一落地，孟长青忽然微微一怔，好像没反应过来。

&esp;&esp;紧接着，记忆一股脑涌了回来。

&esp;&esp;孟长青看着李道玄，似乎一下子震住了，不由自主地缓缓地睁大了眼，脸上的表情似乎是震惊，又似乎是僵着了，没有动作。

&esp;&esp;记忆还在往回涌。

&esp;&esp;李道玄抬手摸了下他的头发，沉默了许久，忽然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。他是个不太会表达情感的人，想了很久，总觉得应该对孟长青说点什么，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，也不知怎么想的，他低下头亲了下孟长青的额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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