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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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沈老爷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低哼了一声，不搭理沈易了。

&esp;&esp;片刻后，沈易脸上愕然之色稍退，脸上浮现出震惊来——他爹的意思，居然是让他左右逢源，不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吕家！

&esp;&esp;沈易忍不住提高了声音：“爹，我除了在边境战场上对敌之外，没对别人干过这么两面三刀的事，想娶哪家的姑娘就出门找人说媒下聘，不想娶就推，犯不上在这事上虚以委蛇，那我成什么人了？你真觉得一群乌合之众，能拿得下雁王？”

&esp;&esp;沈老爷子停下来，背对沈易道：“自雁王入朝掌军机处以来，先是解国库之缺，再是押送军需之物，一手将玄铁营推到西域老窝，安四方、拒胡虏，何等功业——你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？”

&esp;&esp;沈易怒道：“雁王何曾结党营私、妄蓄大志过，他只不过想还一个天下太平，再携……携……归、归隐退朝罢了。他年纪轻轻，鞠躬尽瘁容易吗？身后还跟着你们这一群妄自揣测的老糊涂，你简直……简直是不可理喻！”

&esp;&esp;“踩你尾巴了？”沈老爷子嗤笑一声，“以雁王今时今日所为功业，他还用得着结党？有的是人愿意追随他！知道什么叫做‘三人成虎’吗？书生

&esp;&esp;徐大人以前和所有人一样，来之前对代表玄铁营的安定侯有种毫无理智的信任，仿佛只要有顾昀的地方，龙潭虎穴都能去闯一闯，天塌下来有他去扛……当然，这种信任眼下破灭了。

&esp;&esp;徐副督察使的小白脸上一片铁青，尚且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：“大帅……难道此番过江也是您有意为之？”

&esp;&esp;“怎么可能？”顾昀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，“唉，我早就跟奉函公说过了，这玩意肯定不靠谱，玄鹰能飞得快是因为到了天上可以依赖人力操控，他弄这么大一坨东西，风平浪静就算了，遇上点风雨就得歇，上战场不是给人送菜吗——你看，果然歇了。”

&esp;&esp;葛晨吐得翻江倒海，眼泪花哨道：“下官……回、回去一定跟奉函公说。”

&esp;&esp;徐令胆都快裂了，做不到像葛灵枢那么乐观，他感觉自己恐怕是回不去了。

&esp;&esp;好在还有个会说人话的，长庚转过头对徐副使笑道：“别听他的，吓唬你呢，此地一马平川，目光所及之处看不见驻军营帐，说明敌军前锋根本不在附近，今夜又是雷雨交加，爆炸声和雷声混在一起，他早算计好了，不会引来大批敌军的，最多是警醒的巡防兵过来看看。”

&esp;&esp;顾昀一脸坏笑。

&esp;&esp;徐令近乎热泪盈眶地看着雁亲王，别的不说，他对雁王爷这临危不变色的胸襟和胆气是五体投地了，当下真心诚意道：“王爷睿智。”

&esp;&esp;“睿智什么，”长庚一摆手，“从小被他变着花样糊弄到这么大，都有经验了。”

&esp;&esp;徐令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不知道为什么，他觉得雁王提到顾昀这三言两语里有种异样的亲昵。

&esp;&esp;大雨夜里埋伏在荒草地中滋味不怎么好受，好在西洋巡防兵来得快，不过片刻，就有人骂骂咧咧地说着番邦话过来，地面传来微微震颤的马蹄声，方才还嬉皮笑脸的顾昀忽然眉头一皱，低声道：“奇怪。”

&esp;&esp;徐令怕了他的一惊一乍，忙问道：“顾帅，什么奇怪？”

&esp;&esp;“来人有……三、四、五……怎么才这么几个人？”一侧的雁王压低声音道，“西洋人的巡防未免也太儿戏了吧？”

&esp;&esp;“不知道，”顾昀摇摇头，“先做掉再说——有人会他们那叽里咕噜的番邦话吗？”

&esp;&esp;他话音刚落，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雁王身上，长庚与这二十几个一脸嗷嗷待哺的亲卫们面面相觑片刻：“都看我干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葛晨震惊道：“王爷居然也不会说番邦话吗？”

&esp;&esp;长庚莫名其妙：“……我是会说几句苏州俚语，可什么时候会过番邦话？”

&esp;&esp;原来是这一年多以来，众人或觉得他为人莫测，或觉得他心机深沉，或单纯只是觉得他是个能人，总以为不管遇到什么，他都应该有办法，什么应该会一点。

&esp;&esp;就在这时，一侧的徐副使忽然道：“下官其实倒是懂一点。”

&esp;&esp;方才盯着雁王的目光集体转移——还加上了雁王自己的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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