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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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马车一路驶进明承殿，程老太医已经在等着了。

&esp;&esp;半梦昙是洱翡药宗的秘药，虽然伤身耗损极大，但是在体内却不会留下什么痕迹。

&esp;&esp;楚珩将手腕伸了过去，果不其然，程老太医诊过之后，开了张温补的方子，又唠叨了一通叮嘱他忌口，切莫再受寒，凌烨就在一旁看着，程老太医说什么楚珩都应，一副乖得不行的样子。

&esp;&esp;凌烨知道他这是一时心虚使然，等过两天保准就要“原形毕露”了。楚珩实在不爱吃药膳，凌烨想了想，没让太医再开膳方，干脆将尚食女官召了来，寻了几个食补的方子。

&esp;&esp;凌烨倒没急着问楚珩千诺楼东君出手的事，楚珩从庆州一路奔波，身体到底疲惫，用过午膳就放他去睡觉歇着了。

&esp;&esp;翌日是腊月廿七，再有三天就是年节。朝中几日前就放了年假，诸官衙都关门上了锁，御前没什么折子要看，凌烨也闲了下来。

&esp;&esp;不过这日他还是来了敬诚殿书房，准备铺洒金红纸，继续写那沓福字。

&esp;&esp;只是刚在书案后坐下来没多久，殿前侍卫突然进来通传，说是南隰国师镜雪里到了。

&esp;&esp;兵部和南隰使团已经确认过了靖南丝路道的一应章程，前天上午呈到敬诚殿盖了大胤国玺。镜雪里这趟是过来道谢，以及代南隰国主送年礼的。

&esp;&esp;凌烨并不意外，颔首命宣，一旁楚珩却皱了皱眉，神情顿时有些紧绷。

&esp;&esp;今日镜雪里进宫是前天上午定好的章程，天子影卫副统领容善亲自去丹凤门迎人，依常例，其实本该在敬诚殿正殿面见。

&esp;&esp;容善领着镜雪里刚走到崇极门，正准备往正殿去，迎面恰好碰见了凌启。

&esp;&esp;“你不是今日休沐吗？”容善道。

&esp;&esp;凌启却没应，和他使了个眼色，上前带路，直接将镜雪里引去了书房，这会儿陛下和楚珩正好都在那里。

&esp;&esp;腊月初九，萧侯应召进宫面圣，曾和凌启暗示过一句留意楚珩。早在几个月前，凌启圣心（九）

&esp;&esp;镜雪里的目光在楚珩身上停了几息的时间，虽然不长，但落在几个心思各异的人眼里，这目光就显得格外意味深长了。

&esp;&esp;凌启不露声色，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楚珩，后者垂眸敛目立在御案一侧，脸上未曾露出半分的慌乱或是异色，俨然一副泰然自若的姿态。

&esp;&esp;这倒让凌启有些意外。

&esp;&esp;楚珩任由镜雪里打量，事已至此，再多说别的已经无益，他几乎做好了最坏的准备，面上虽然不显，心却高高地提了起来。

&esp;&esp;皇帝坐在最上首，扫视了一圈书房里的几个人，视线最后定格在镜雪里身上——

&esp;&esp;腊月十八，他知道楚珩和姬无月是同一个人后，盛怒之下，曾让天子影卫去查过楚珩当日在长宁大长公主寿宴园里的行踪。

&esp;&esp;影卫后来回禀，楚珩不和自己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，除了被驸马带着逛了逛园子外，就只和两个人说过话。

&esp;&esp;沈英柏的那番交谈凌烨早已知晓。楚珩见的另外一个人，就是镜雪里。

&esp;&esp;两位大乘境间的交谈，旁人不会有任何探听的可能，凌烨虽然不甚清楚楚珩和镜雪里具体说了什么，但是方才镜雪里进门前，楚珩那一瞬间的慌乱和欲言又止的话已经给了凌烨答案。

&esp;&esp;如果凌烨没有猜错，当日在寿宴园子里，眼前这位南隰的大国师看穿了楚珩真实身份，知道他是漓山东君姬无月。

&esp;&esp;几弹指后，镜雪里收回了放在楚珩身上的目光，敛襟行了国礼，笑道:“陛下万安。大胤年节将近，我代吾国国主向您献上贺礼，愿两国肝胆每相照，冰壶映寒月。”1

&esp;&esp;镜雪里说完来意，皇帝便起身从御案后绕了过来，邀她至坐榻上落座，又吩咐看茶。

&esp;&esp;先前书房里只有凌烨和楚珩两个人，近卫内侍一个都没留，于是现在，看茶的活自然就是御前侍墨的了。

&esp;&esp;楚珩从窗台下捧了壶盏过来，走到坐榻前，离得近了，镜雪里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他身上。楚珩目不斜视，从容不迫地开始斟茶，手指捏紧了壶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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