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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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四人一兔清清闲闲，和平得不得了。宫人们应着年景在门口贴了两张红色的富贵年画，问小皇帝要不要燃些炮竹烟火。

&esp;&esp;盛灵犀听不得吵闹，康绛雪摆手道：“别了，放那些心烦的东西干什么？都拿走，叫别的宫也都不许放。”

&esp;&esp;盛灵犀知道这是小皇帝加以照顾，感念着点头，难免也有些怅然：“臣女身体不好，说来耽搁家里好些年都没有热闹过，现在想想，不知道拖累了家人多少。”

&esp;&esp;盛灵犀生得和盛灵玉相似，干什么都叫人疼惜，康绛雪不知说些什么能安慰她，便问道：“往常过年，不放烟花炮竹，你家里都做些什么？”

&esp;&esp;盛灵犀露出回忆之态：“以前……家里过年，臣女和父母兄长都聚在一块儿，祖父严厉，饭桌上讲究食不言，唯独在过年这日不忌这个，时常主动跟兄长讲以前在军中的故事，母亲则带着臣女在炉火边剪窗花，花样很多，每年都不同，而父亲……”

&esp;&esp;说到“父亲”两个字，盛灵犀像是提到了什么禁词，一下子冷着脸从回忆中抽离出来，康绛雪见状提议道：“今年也不妨剪剪窗花吧，朕从来没剪过，正好你教教朕，教教我们平平，还有海棠。”

&esp;&esp;盛灵犀听出了小皇帝话里的暗指，去看平无奇，后者却躲开了她的目光，她微微一顿，仍像是没发觉一样应下了。

&esp;&esp;这提议适合大家凑热闹，海棠立即寻了好些红纸和剪子，四人各拿各的，在灯火下鼓捣起来。

&esp;&esp;剪窗花先得从纹样画起，小皇帝不谙此道，画得就不对劲，因此剪得再小心也不好看，虽然有盛灵犀带着，等把红纸打开，仍是个扭扭歪歪的兔子，哪里看着都不对劲。

&esp;&esp;平无奇和海棠失笑：“这……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。”

&esp;&esp;康绛雪自己也觉得好笑，他一边笑着一边看向窗外，有些出神地想道：

&esp;&esp;往常每一个年的年尾，盛灵玉都是这样在自己的家里，看着母亲和妹妹在灯下剪红纸。

&esp;&esp;原来那个人过去是这样过年的。

&esp;&esp;夜色越来越浓，不知过了多久，殿门外传来脚步声，小皇帝和众人同时抬头，期盼中的人影如约定的一般踏进来。

&esp;&esp;盛灵犀足有数月没见着盛灵玉，兄妹相逢，半天都没说话，等盛灵玉和小皇帝行了礼，两人这才有机会互相点点头。

&esp;&esp;盛灵犀道：“哥……”

&esp;&esp;盛灵玉应道：“坐吧，在剪窗花？”

&esp;&esp;寻常对话，却叫盛灵犀眼睛微红，盛姑娘抹了下眼睛，笑道：“陛下像是喜欢，哥哥也剪吗？”

&esp;&esp;盛灵玉用左手接了剪子，自然而然地在小皇帝的身边落座。这个位置贴着康绛雪，很近很近，盛灵玉一坐下，身上的梨香便冷冷清清地漫过来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昨夜的事情还历历在目，亲密和轻吻都包裹着大团的迷雾，让康绛雪心情无法平复，对盛灵玉的靠近也不自觉生出一种心跳加速的紧张。

&esp;&esp;小皇帝没显露出来，只是刻意没对上盛灵玉的眼睛，盛灵玉似乎也有此意，自然而然地拿起一张红纸，在小皇帝身边随着众人一起动手裁剪。

&esp;&esp;纸张划出了细微的动静，盛灵玉剪了几下，将红纸摊开。

&esp;&esp;平无奇几人早已剪了两三轮，兴趣稍减，不由都将注意力放在了盛灵玉身上，眼睁睁看着红纸显形，变成了一只和小皇帝作品相比亦扭曲到不遑多让的兔子。

&esp;&esp;这——

&esp;&esp;奇怪的兔子增加了！

&esp;&esp;海棠和平无奇本不想笑，竟一时之间都没有忍住，谁都没想到盛灵玉手底下还能出现这种作品。

&esp;&esp;小皇帝也惊讶，这才没忍住瞧了盛灵玉一眼，好笑道：“你莫不是故意的？”

&esp;&esp;康绛雪还记着盛灵玉给他雕的兔子，十分圆润可爱，惟妙惟肖，哪里会有这么不成形状，只怕盛灵玉是剪个丑的来哄他。

&esp;&esp;盛灵玉摇头：“手不行了，叫陛下见笑。”

&esp;&esp;盛灵玉的语气里没有任何伤感之意，只是在说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，康绛雪却忽然间被堵得喉咙发紧，心疼和愧疚感同时奔涌而出。

&esp;&esp;是啊。

&esp;&esp;盛灵玉的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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