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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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因为知道，所以没法怨他。

&esp;&esp;“谢谢。”纪初桃望着祁炎，很认真地望着，轻声道，“那，本宫回去了。”

&esp;&esp;手腕却又被他攥住，那么大力气，像是要通过腕子抓住她的心脏一般。

&esp;&esp;祁炎低低道：“臣有话要对殿下说。”

&esp;&esp;酒肆前行人太多，显然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。

&esp;&esp;纪初桃无奈，只得带着祁炎朝一旁僻静的坊墙行去。

&esp;&esp;“殿下最近在躲我。”祁炎道，“为什么？”

&esp;&esp;纪初桃生辰宴是在宫里过的，也是为了破解宫变危机，便留在永宁宫住了半月。前后算起来，已有近一月未曾见祁炎。

&esp;&esp;上一次见杏叶还只是微黄，如今叶子都落光了。

&esp;&esp;纪初桃张了张嘴，含糊解释：“最近有些忙。”

&esp;&esp;“殿下忙着和旁人饮酒，也不愿分出一时片刻给臣？”祁炎生硬道，幽黑的眼中蕴着克制的占有欲。

&esp;&esp;纪初桃瞪着水润的眼睛看他，不可置信似的。

&esp;&esp;她正色道：“祁炎，本宫不喜欢你说这种话。”

&esp;&esp;祁炎抿紧唇线。他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了，因为纪初桃明显在回避与他见面。

&esp;&esp;“殿下……”他涩声开口。

&esp;&esp;纪初桃以为祁炎要兴师问罪，然而等了许久，却听见祁炎放缓声音道，“玄真观前的柿子熟了。”

&esp;&esp;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，隐忍的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讨好。

&esp;&esp;忆及往昔柿树下比肩，纪初桃心中酸胀。

&esp;&esp;她道：“本宫喝了酒，今日不吃柿子。”

&esp;&esp;想了想，她又补上一句：“很晚了，回去歇着罢。待雨中为什么不要我了……

&esp;&esp;纪初桃头上仿佛悬着一把看不见的刀，它在那儿，却不知何时会落下。

&esp;&esp;梦里大姐失势，纪初桃便努力阻止；宫门下祁炎带血的剑刃，她亦可以相信那只是误解和巧合……

&esp;&esp;可祁炎站在她面前，亲口告诉她：不管阻碍在他面前的是谁，他都会一一荡平。

&esp;&esp;宫变的血色交叠闪现，纪初桃呼吸一哽，心中泛起尖锐的刺痛。

&esp;&esp;梦里怎样都来得及扭转，却唯独，不该从祁炎嘴里说出她最害怕的话来！

&esp;&esp;纪初桃心里难受，眼眶也不争气地湿红起来。她不愿展露自己这副糟糕的模样，抿唇绷紧下巴，转身就走。

&esp;&esp;祁炎没再跟上来。

&esp;&esp;酒意的燥热褪下后，便觉寒意侵入骨髓，冷得人眼睛疼。纪初桃埋头走到酒肆前，待压下鼻根的酸涩，方整理好情绪，朝自己的马车行去。

&esp;&esp;夜风呼啸，将街市的灯笼吹得摇晃不已，一场凄寒的冬雨噼里啪啦地骤然降落。

&esp;&esp;拂铃并未多问什么，只撑起纸伞遮在纪初桃头顶，道：“殿下，这雨寒气透骨，您快上车去避避罢。”

&esp;&esp;纪初桃点了点头，踩着脚踏上车时，才发现自己身上还裹着祁炎的披风。

&esp;&esp;背后始终落着一道炙热深沉的视线，直至她钻入马车，放下了垂帘。

&esp;&esp;马车内暖香无比，案几上摆放着各色精巧的糕点果子，纪初桃抱着手炉坐着，耳畔只听得见大雨的哗哗声。

&esp;&esp;她没忍住，掀开车帘的一角望去。

&esp;&esp;一场大雨将夜逛的行人冲得七零八落，众人狼狈举袖奔逃，寻找避雨之处。灯火寥落，街道一下就空荡起来，地上落着不知谁家散落的帕子。

&esp;&esp;祁炎依旧保持着分别时的姿势，身形轮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
&esp;&esp;纪初桃微微睁大眼，心也仿佛一同被浇得湿淋淋的，低声吩咐侍卫道：“去给祁将军送把伞。”

&esp;&esp;侍卫领命，取了伞前去。

&esp;&esp;不一会儿，侍卫折回来了，复命道：“殿下，祁将军不愿属下靠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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