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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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后镜里的予问，在看着窗外沿路的风景，不知道在出神地想着什么。气氛，空寂一片，好象一夜之间，两个人就徒然横隔了生疏感。而他记得，今晚之前，就算他和予问两人的个性，都不太是活跃之人，但是，并不会如此僵凝。&ldo;想清楚了？&rdo;他突然打破沉默。&ldo;恩？&rdo;予问偏过头来。&ldo;我说，想清楚了要搬回去？&rdo;再次问出这个问题时，赵士诚的心房紧缩，握着方向盘的十指几乎泛白，只是，他语调却依然温淡。他不会太表达自己的情绪，这一刻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。但是，他想留住她……&ldo;恩，我和贺毅还是夫妻，既然如此，我们自然得住在一起。&rdo;她淡淡点头，平静回答。一句话，让他所有能劝能说能挽留的话，全部都哽住了。&ldo;是不是真的很生气？觉得我没有替你考虑过？&rdo;他的喉咙发干。&ldo;是有点生气，但是，后来想想，就不生气了，你有你的原则，既然别人求你，能帮的你一定会帮，不然真的出事了，你自己会良心不安一辈子。&rdo;她淡淡道。&ldo;既然你明白，为什么……&rdo;他希望她象他一样选择简简单单的生活，而不是象今晚一样没有意义地去折磨他人。&ldo;士诚，你摸摸我的手。&rdo;她开口。他愣了一下，但是，没有迟疑，他还是用掌按住了她的手背。一股沁凉的冰，钻入他的掌腹。他马上握住她的五指，简直冰凉的可怕。&ldo;空调太大吗？&rdo;他急忙把空调调低，并打开方向灯，就想靠边停车，&ldo;我车后厢还有条外套，我拿给你！&rdo;但是，予问反按住他的手，&ldo;赵医生，你觉得现在热吗？&rdo;她的反问，让他凝了一下。是啊，现在是六月下旬，这两天又是高温，气温起码在32度以上，就算车内开着空调，也感觉并不太凉快。&ldo;昨天下午到现在，我的手一直凉凉的，就算用温热的瓷杯也煨暖不了。&rdo;&ldo;是因为记忆？&rdo;他小心翼翼地问。&ldo;恩，瑞瑞是我生活的全部，她拥有我所有的爱。因为她，我的人生才有意义，再苦再涩也是掺了一点甜。但是，我现在所有的希望，生活的全部都没有了，那么我剩下的还有什么？&rdo;她问他。他扬了扬唇，回答不出来。&ldo;行尸走ròu而已！&rdo;她冷然给出答案。&ldo;所以，赵医生，我不介意你分给杜晓雯好人卡，但是，能请你也分一张给我这行尸走ròu，好吗？&rdo;赵士诚皱了眉头，&ldo;你希望我怎样？&rdo;好人卡，这三字，令他很排斥。&ldo;无论我做什么事，你当自己都不知道！除非，你想保护她！&rdo;一字一句，她死凝着他的眸。&ldo;我不想当什么好人，更没有要保护谁，但是，我希望你别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！&rdo;这是让他最心痛的地方。她沉默了。&ldo;宋予问，你不适合做演员，你的演戏很烂！&rdo;她垂下眸，不为所动。就是这个表情，让赵士诚觉得无比焦虑，无从适应，但是，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。如果她是心甘情愿和贺毅复合，只要她能幸福，他绝对不会阻止，但是，眼下，根本不是这回事，他不知道她将做什么，更无法猜测她言的三败俱伤又是如何的结局。活了33年，他是第一次觉得惧怕，因为这女人将义无反顾走向的未知的未来。&ldo;你的记忆可以突然就恢复了，但是，你的病不可能突然就好了，所以你还是住在我家吧！&rdo;他果断留人。醒过来的她，是不是依然还能见到瑞瑞？醒过来的她，是不是依然还会半夜梦游哭泣？这些，他不想让她一个人孤独面对。看不见她，他不能心安。&ldo;我们已经不是朋友！&rdo;予问面无表情冰冷拒绝。在他想把她留在身边时，早一步已经被她推开了。&ldo;诊所到了。&rdo;他还想说什么时，予问出声打断。不给他任何机会，予问推开车门，下了车。她从他的后车箱内，取出自己的行李箱，向后面也停好了位置的悍马车坚定地迈去。她的背影，让他有一种预感，就象快要见到飞蛾扑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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