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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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段岭心头一凛，答道：“布儿赤金拔都被我们赶过了浔水，想来是他们沿途北上，沿着辽元交界走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正是。”长聘答道，“南面北上的元军与北方南下的元军，两军会合，把安西烧了个干干净净，如今正在打落雁城。”

&esp;&esp;段岭：“！！！”

&esp;&esp;长聘说：“我要找的那人，起初正在安西。那夜兵荒马乱，我托人送他朝落雁城去，半路上被袭，幸亏躲在车子底下，逃得性命。可再出来时，人也找不着了，我还抱着一丝希望，但愿那老人家还活着，跟着逃难的百姓去了落雁城。我在外头找了几天，不见尸体，想进落雁城去探探消息，但外头全是元军，不敢贸然进城去，万一白送了性命，是为不智。”

&esp;&esp;段岭越听越疑惑，牧旷达让长聘找一个老人，是什么意思？既然找不到，为什么不回江州去？怎么又出现在汝南城里了？

&esp;&esp;“那你还是回去吧。”武独说，“我俩现在是朝廷命官，出现在这儿，已是逾矩，本想一个月就回去，许多事，还没个收拾呢。”

&esp;&esp;长聘答道：“你邺城的事，相爷心里是清楚的，王山、武独，愚兄多跟了牧相几年，便厚颜无耻，自称一声‘兄’字了。此人事关重大，还有别的人在找他……”说到这里，长聘沉吟片刻，隐去了后半句。

&esp;&esp;段岭眉头深锁，知道长聘说的“事关重大”，应该确实非常重要。

&esp;&esp;“只要你替我进去落雁城内探探动向，找到此人。”长聘说，“邺城的事，包在我身上。”

&esp;&esp;“口粮足了。”段岭答道，“倒是不必帮忙，长聘先生，大家都是明白人，你也是看着我入府的，既然是牧相的吩咐，自当尽力。但你须得告诉我此中内情，不为别的，只是方便我入城行事。”

&esp;&esp;说毕，段岭看了武独一眼。武独沉默，同样眉头深锁，片刻后点了点头，意思是听你的。

&esp;&esp;长聘这下好生犹豫，段岭突然想到一个念头，会不会是段家的人去了安西，被牧旷达辗转查出了“太子”的身世，要从段家找一个人，回朝中证明这太子是假的？

&esp;&esp;“我不告诉你。”长聘寻思良久，而后认真道，“是在为你盘算，王山，你前途无量，这件事你办了就办了，来日风光无限，你不比长聘先生，先生是个秀才，你是探花郎。”

&esp;&esp;话说到这份上，已印证了段岭心里的猜想，他登时连血液也似凝固了一般。

&esp;&esp;长聘示意昌流君，昌流君便推开了院落内，走廊一边的房门。

&esp;&esp;长聘说：“我先接着往下说吧，既进不去城，事儿又没办完，人是死是活，总要有个交代，不好就这么回去交差。我便在汝南等着，心想牧相定会派人来汝南找我。”

&esp;&esp;这再次印证了段岭的猜想——牧旷达既然派长聘来汝南找人，失去了联络，一定会再派人来找长聘。长聘的乔装

&esp;&esp;武独说：“昨天还想着的事，今天居然成真了。”说着便笑了起来。

&esp;&esp;段岭想到昨夜武独说的话，想在他很小的时候遇见他，把他带回家养大，想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，心里的一点难过一扫而空。

&esp;&esp;“‘爹’在党项语里怎么说？”武独又问。

&esp;&esp;“哥哥、父亲、伯父、叔父。”段岭答道，“都叫阿达。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武独点头，想了想，说，“可我不能说话，要装哑巴，只能乱比划。”

&esp;&esp;“没关系，就这样吧。”段岭答道，他想了想，武独假装哑巴，其时汉人有简单的手语来交流，党项人却有自己的一套手语，胡乱比划下，应当不会被辽人看出来。

&esp;&esp;武独给段岭穿上衣服，又说：“办完这事，说不得牧相要给点好处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要什么好处？”段岭问。

&esp;&esp;“使点银钱，将白虎堂搬一搬。”武独说，“买个山庄，来日好带你回家玩。”

&esp;&esp;段岭与武独对视，室内一片旖旎，外头长聘与昌流君说话声响，两人便一起转头，武独给段岭系上腰侧的扣子，戴好帽子出去，昌流君拎着个一人高的破镜，靠在墙边。

&esp;&esp;两人对着端详，确实有点像党项人，长聘用党项话道：“到时怎么说，你先说说。”

&esp;&esp;段岭也用党项话答道：“我父子从西凉天水县过来，祖上是沙洲人士，贩点皮毛做生意过日子，来中原买点茶回去吃。我父亲又聋又哑，我是他的口舌，替他说话，有照顾不到的地方，各位叔伯弟兄，还请看着我俩相依为命，行个方便。汉人们说，在家靠父母，在外靠朋友，得罪了。”

&esp;&esp;说着，段岭以党项人的礼节，拇指露出，两手侧叉，放在腰边，左脚迈出半步，朝前躬身。武独本来站着不动，见状也学着段岭行礼，稍稍躬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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