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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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花是野花，城外野地，到处可见。

&esp;&esp;每一朵却都干干净净，没有沾上半点泥巴，红的，黄的，用一根芦苇叶子捆起，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。

&esp;&esp;花朵上还洒了些水，新鲜而美丽。

&esp;&esp;她扬着头，拘谨地看着他。

&esp;&esp;李穆定了片刻，终于慢慢地伸手，将那束野花接了过来。

&esp;&esp;“我……会交给她的……”

&esp;&esp;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。

&esp;&esp;阿鱼松了口气，眼睛里露出欢喜的神色，学大人的样子，向他恭恭敬敬地弯了下腰，飞快地跑了。

&esp;&esp;李穆转头，目送女童背影离去，一只大手，握着那束野花，在士兵的注目之下，默默地跨进了门。

&esp;&esp;他回了到后院，步伐却放得越来越慢。最后停在那扇垂花门前，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花，怔忪了片刻，忽然想起她昨天说的那口井，下意识地寻了过去。

&esp;&esp;他站在井口，望着平静如镜的水面上，映出的自己的倒影。

&esp;&esp;满身泥尘，粗鄙不堪。

&esp;&esp;也不知如此一个自己，凭何能得今日她如此垂青。

&esp;&esp;更不知这垂青，能维持到几时。

&esp;&esp;他提起一只木桶，重重地砸了进去。

&esp;&esp;“哗——”

&esp;&esp;镜面被打碎，水花四溅，里面那个令自己也见之厌恶的人，终于消失不见。

&esp;&esp;他拎出满满一桶水，举起，当头，“哗啦”一声，浇灌而下。

&esp;&esp;清凉的井水，带去了他摔打一天后的满身泥尘和汗渍，却带不走他心底的那一缕抑郁和躁乱。

&esp;&esp;他赤脚回了院子。

&esp;&esp;院中无人，甬道上，落下几片被风从竹枝上吹落的黄叶，接连地翻着滚，飞了过去。

&esp;&esp;他推开门，屋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，空荡荡的，除了那副床上的铺盖，她的东西，什么也没留下。

&esp;&esp;吝啬得连一缕带着她气息的空气也不肯留下。

&esp;&esp;李穆在门口立了片刻，忽然感到自己腿软了下去，浑身无力，站都站不住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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