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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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最后一面

&esp;&esp;今日的宫城看起来有些森然，许是因为夜色沉重的缘故，它就像一只庞大的巨兽一样，匍匐在那里，不声不响。

&esp;&esp;领路的太监带着他们穿过前殿往后宫走去，渐渐地，有白幡映入眼帘。

&esp;&esp;宽大的衣袖下，陆斐握着阿媛的手紧了两分，他侧头看她，见她脸色带着疑惑和好奇，完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
&esp;&esp;“大司马，夫人，陛下就在殿内，二位请。”太监侧身让过道路，弯着腰请他们入内。

&esp;&esp;两人朝里走去，在殿门口的时候，他悄悄松开了一直握着她的手。

&esp;&esp;“臣携夫人拜见陛下，陛下万安。”

&esp;&esp;两人低头下拜，面前是一个沉默的背影，他缓缓转身，双手负在身后：“起来吧。”

&esp;&esp;阿媛抬头，目光一下子就撞入了刘曜的眸子里，那一瞬间像是有雷电闪过，她有种不切实际的猜想——他莫不是知道了什么？

&esp;&esp;刘曜从未像此刻这般狼狈，从外观到内心，他沧桑而又无力。眼前的女子与刚刚死去的女人有七八成相似，若他再仔细辨认一番，隐隐也能从她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。

&esp;&esp;“赵媛。”他开口喊道。

&esp;&esp;阿媛低头：“臣妇在。”

&esp;&esp;“朕是不是喊错了，你其实应该是……刘媛才对啊。”

&esp;&esp;有什么东西撞上了她的心脏，她觉得四肢发麻，头脑一片空白。

&esp;&esp;刘曜移转视线看向陆斐：“大司马，这件事你是不是也知晓？”

&esp;&esp;“臣，知晓。”陆斐答道。

&esp;&esp;刘曜点头，似乎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了，他伸手指了指内侧，对着阿媛说道：“她在里面，去看看吧。”

&esp;&esp;谁？阿媛有些莫名，她转头看向陆斐，眼神有些茫然。

&esp;&esp;陆斐的眼神很是温柔，他看着阿媛，道：“这是陛下开恩让你见她最后一面，别怕。”

&esp;&esp;阿媛的心跳开始加快，她管不了这是什么场合了，她抓紧了陆斐的袖子：“她是谁，是她吗……”

&esp;&esp;这看似无头无脑的话，其间的意思不仅陆斐懂，刘曜也懂。

&esp;&esp;“去吧。”

&esp;&esp;养德宫内外被刷洗了一通，一丝血腥味儿也不再有，惠妃的寝殿里，一丝丝檀木的甜香从香炉里升起，有些宁静的温暖。

&esp;&esp;陆斐被留在外间，只有阿媛在宫女的带领下入了内殿。

&esp;&esp;宫女上前一步撩起了帷帐，让里面躺着的人露出了真容。

&esp;&esp;惠妃就躺在那里，像是一个熟睡的人，脸上带着安详，不凶不厉，一股温和从她骨子里透了出来。谁能想到，这已经是一个死人了？

&esp;&esp;阿媛站在那里看着她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。只是觉得她就这样闭着眼挺好的，起码她敢这样光明正大的观察她，看在别人口中相似的她们到底相似到了什么程度。

&esp;&esp;“奴婢见过夫人。”绿芙从后面走上来，对着阿媛，叩头一拜。

&esp;&esp;阿媛转身扶她：“姑姑不必行此大礼。”

&esp;&esp;“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，但对小主子，这又算什么呢。”绿芙轻轻一笑，嘴角的笑意淡得像是秋天的凉风。

&esp;&esp;阿媛偏过头，她的目光放在惠妃的身上。

&esp;&esp;“她……怎么死的？”

&esp;&esp;“一个时辰以前，难产而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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