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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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真的？”被肯定的喜悦在宁主任眼中闪过，不亚于被人授予宁一刀这个称谓时。

&esp;&esp;“真的。”她认真地点头，“我真的昧着良心说的！”

&esp;&esp;“你……”他气结，而后大笑。

&esp;&esp;他不善厨，她一直都知道，前三十几年没下过厨房，也许后几十年也不会再下了，这是他的生活方式，她从来没想过要改变他，他也没必要去改变，只不过，看见他手指上烫起的泡时，还是会很感动。

&esp;&esp;他的手指很干净很漂亮，因为优越的生活，虽没有刻意保养，却也十分养眼，刚结婚时，觉得他指腹有薄茧，那是常年弾钢琴弾的，后来钢琴不弾了，那些茧也淡了，再后来，当了外科医生，手指上也磨出了外科医生的标志，可是这些都不影响他那双手的美，所以，突兀地起了好几个水泡是十分惹眼的。

&esp;&esp;煮碗面能把自己的手糟蹋成这个样子，她所见过的人也只有他了，阮朗在这方面都比他强。

&esp;&esp;然而，一个剖鱼都需要动用麻醉师的人，这已经算突破了，而且是很可爱的突破。

&esp;&esp;没有激烈的游泳活动，夜变得温馨而宁静。

&esp;&esp;轻言细语和他说着话，他的手指在她背上轻抚，就这么渐渐入眠了，迷蒙中她想起问他一句，“你明天什么时候走？”

&esp;&esp;不知道是他没回答，还是她没等到他的回答就睡着，总之她不清楚他的答案，只知道，这一晚睡得很好，狭窄的单人床，他那么高的个子，她总觉得两个人要抱得很紧才不会让睡在外面的他掉下去，所以手足相缠，肢体相贴，他的怀抱，很温暖。

&esp;&esp;第二天，她是被闹钟闹醒的。

&esp;&esp;她的闹钟定在早上五点半，可是，这个点她醒来的时候，身边已经没有他了，留给她的又是一张纸条:老婆，我走了。

&esp;&esp;寥寥几个字，灯光下的笔锋像墨针，一针一针刺着她的眼睛，字迹渐渐模糊，有水滴啪嗒啪嗒打在纸上。

&esp;&esp;他们昨晚到底聊天到几点？他又是几点起床的？五个小时车程，他到底睡了多久亦或是睡了没有？

&esp;&esp;她很想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问问他到哪儿了，累不累，想叮嘱他开车小心些，别打瞌睡，可是，又怕影响他开车，最终抱着纸条大哭一场，哭完之后在纸条上标注好日期，谨慎地收藏起来。

&esp;&esp;快了！她对自己说，就快了！时间一天天过去，经历夏秋冬春，他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！

&esp;&esp;一定可以的！

&esp;&esp;当天下班的时候她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看！这一天没和他联系，她心里七上八下的，就担心他的安全。

&esp;&esp;看见一个未接来电，看见一条信息:老婆，我到了，勿担心。

&esp;&esp;信息时间是上午九点。

&esp;&esp;五个多小时，那他至少是四点出发的……

&esp;&esp;捧着手机，又莫名其妙哭了一场，就在科室走廊，眼泪哗哗直流，甚至，不敢给他电话，怕自己听见他的声音会嚎啕大哭……

&esp;&esp;当晚，满腹心思地入睡，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。

&esp;&esp;梦见他开着车在沙漠中疾驰，开着开着，他便闭上眼睛打瞌睡，突然风沙大起，狂沙飞舞，巨大的不明物横冲直撞而来，他猛然睁开眼，却已来不及，车撞得四分五裂，而他，倒在了血泊中。

&esp;&esp;画面一转，春光明媚，一只风筝从废墟中升起，那是一只人幻化的风筝，就像她三月里放飞的那只火凤凰，凤头是他的头，双翼是他的手，拖曳的长长的尾是他的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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